飞花满地
生长于居住于这个四季分明的地方,春夏秋冬,都能够找到不同的快乐。可以体验所处季节的风情,也可以期待下一个季节的来临,这真的让人感到满足。
在严冬,如果没有雪花的陪伴,就不能谓之冬天。冬季,通常都有两三场或大或小的雪。无声地飘落的雪花,不,它是有声的,不会张扬地惊醒沉睡的生物。飘飘洒洒的小雪,抑或纷纷扬扬的大雪,都有不同的情致。雪天,孩子们暂时忘记了寒冷的侵袭,找寻到很多快乐。大雪之后,打雪仗,堆雪人,都是一成不变而又乐此不疲的游戏。即使在夜晚,积雪的冷辉照亮着大地,不断地飘飞着的雪花,把黑夜也冲淡了,给风雪夜归人提供了方便。难忘这冰冷的坚硬的灿烂的雪花!
雪,不倦地下。飘舞的雪花,绵延了千百年的思绪。巴金说:今天落的雪和一百几十年前落的不会是不同的罢。而且和一百几十年后还要落的也不会有什么差别罢。那么这真理和一百几十年前或以后又会有什么差异呢?落雪缤纷,不同的是不一样的心情。
望着飞舞的雪花,我的思绪回到了从前。乡村的冬天,雪花总是如约而至,不辜负人们的期许。上了学的孩子们,受到课文里描写雪景的熏染,大家更加有了戏雪的兴致。那时的雪很大,那时的天奇冷,大家的热情却异常高涨,这也许是物质和文化生活都十分匮乏的缘故吧。雪地里,由起初的寂静、洁白和平坦,慢慢地变成喧哗、脏乱与芜杂。在雪地玩耍久了,就想着一些更刺激的游戏——捕麻雀、逮野兔。捕麻雀,就如鲁迅先生在《少年闰土》里所描写的那样,直接考验一个人的耐心。逮野兔,需要人多起哄,把野兔撵得晕头转向,真有兔子一头撞到树桩的事发生。如果雪下得很大的话,野兔一连几天都找不到吃的,它们多会躲藏在农家的草垛下,男孩子们在傍晚时用草钩扯草喂牛,冷不防就有野兔蹿出,一溜烟地逃跑了。
如今,每到雪天,我仍然怀念乡村雪天的情景,我执着地认为,冬季到乡下去看雪,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一场恰当的飞雪,对农家而言是一桩幸事。小时候,我们感觉冬雪简直就是上天对人间的垂青,人们的心中保存了多少美好的记忆。参加工作后,目睹了经济社会日新月异的发展,各地涌动民工潮,如果发生了特大暴风雪或连续冰雪天气,就会给交通运输和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带来巨大隐患。但作为一种自然现象,冰雪不会消失。暴雪,检验着公共设施的安全牢靠与否,考验社会应对突发事件的能力,万众一心战胜险阻的勇气,也提醒着人们充分考虑到冰雪的威力,尽有效的努力化解它的破坏。
冬天里,如果耐不住寒冷,不想多走动的话,多读读书也会让人心情愉悦。冬日,把家中平常无暇顾及的书籍,仔细地赏读,聆听智者的教诲,温暖心灵。如此,一个寂寥的冬季,可以充实人们的思想。如果是在雪天,戏雪前后,从书中寻找冬雪的意境,别有一番情趣。
古往今来,描写雪景的诗作数不胜数,名篇佳句各有千秋,令人沉醉。平时读书,我注意从报刊上剪贴了一些,聚在一起,品赏把玩,十分有趣。柳宗元《江雪》,千古名篇,能诵者众。吴澄《咏雪》:“风行婆娑银凤舞,云松偃蹇玉龙寒。不知天上谁横笛,吹落琼花满世间。”仙人吹笛,琼花满地,情境翩翩。无名氏的《咏雪》:“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无数片,飞入梅花皆不见。”雪由疏而密,飘入梅林,变为梅花,美妙至极。高骈《对雪》:“六出飞花入户时,坐看青竹变琼枝。”六瓣飞雪,扑面而来,好一场大雪。韩愈《春雪》:“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白雪竟责怪春天来得太晚,看不到花,姑且化身为花凑场热闹,好不惬意!陆畅《惊雪》:“天上宁许巧,剪水作花飞。”心灵手巧的仙人,把水剪得花瓣纷飞,婉约之美跃然纸上。
雪花飞舞,季节轮回。一切显得匆匆和简单,一切又是漫长而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