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一方田
爷爷退休已有多年了,平日里最爱侍弄一些花花草草。家中的文竹、君子兰、幸福树,还有我叫不上名字的一些花都是他的宝贝,楼顶上那一盆盆用花盆栽种的青菜、韭菜也无一不受到优厚的待遇。可是 “老来宝”的爷爷仿佛还是觉得不过瘾,便自作主张带着他的宝贝花种子、菜种子跑到秦岭深处的一个小山村里开了一块田地,竟然做起了秦岭隐士。
爷爷的这块田不大,也就六七张课桌拼起来的大小,四周是一片纤细茂密的竹林,竹林下方涓涓流过一条清澈的小溪。爷爷的田和那片竹林便像块绿布一样挂在小溪的岸坡上,从爷爷居住的小屋窗口望去,一眼便能望见这块葱绿的田。
去年夏天,我闲来无事,便央求父母将我送到这小山村,和爷爷一起做起了隐士。
虽说是共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大部分时间都是爷爷在一旁忙碌地除草耕地,我在一旁的大青石上悠闲地捧本书看。听鸟儿高声鸣叫,听竹子沙沙细语,四面竹林环合,闻得佩环相击的水声,吹着徐徐凉爽的微风,倒与柳宗元《小石潭记》中的意境有几分相似。只不过小潭变成了小田,少了几分凄然多了几分悠然罢了。
在那一段做隐士的日子里,竹林环合中的那一方小小的田,仿佛就是我的世外桃源,没有尘世的喧嚣,没有世俗的繁琐,有的只是自然给予我的一份安静和简单。不必挤破头地去理解分析自然的真谛,只要安静地栖息在大自然温暖怀抱便好,一如孩童睡在母亲的怀抱中那样。
美好总是消逝得有些快,回归大都市的繁华热闹,我竟愈发想念那方寸田园。小小的一片田的影子在我心中愈发清晰,那种幽清在我心中久久地不愿散去,它呼唤着我,吸引着我。当我们学习课文——陶潜的《饮酒》时,我又一次找回了那种感觉。是啊,“心远地自偏”,原来真正的心静如止水,是将心放远,在心中置那一片心田,不必在相框中,不必在回忆里,只要在心田上,便了然。
在我心中的那小小的一方田,竹树环合,田边有条溪,溪边有块大青石,我便坐在那大青石上悠闲地看着书。
那小小的一方田不仅在山野中,更在我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