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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油灯

作者: 徐仁河2016/02/03现代散文

是看了一部美国电影,才勾起我对油灯的往忆:一个风雪夜,美国的乡村小镇突然断电,爷孙俩搬出了尘封已久的老式油灯。火柴擦燃亮,点着油灯,昏黄的火苗映照出爷孙俩的笑脸,也温暖和触动了我身居异地孤独的心。朦胧、昏黄的油灯下的旧时记忆,就像老照片,顷刻浮出脑海。

在老家,那时的农村,电力匮乏,照明的只是灯油火,有钱的人家才点得起蜡烛。菜籽油是自家种的油菜籽油。灯盏是一种小个的铁盘,灯芯是一种叫做灯芯草的草茎。母亲在灯下缝衣,看到灯火稍微雀跃一点,便会拿针将灯芯回拨一截,为的是省油。我们小孩子就着暗夜捉迷藏正好,所以对灯火的需求不是很大。可是慢慢地自己上了学,学校布置的家庭作业满满当当。母亲就时常把油灯凑到我的桌前,自己起身去灶炉边,借着炉膛的余烬剥豆筛米。小学高年级了,学校为了提高升学率,破天荒地要求上晚自习,每个学生都要自备油灯。家中缺油,炒菜的大多时候多是“红锅”,把火烧得旺盛,将菜倒下去翻个身便起锅,不下一滴油。哪里还有多余的灯油。更为关键的是菜籽油只适合点灯芯草,而且那种灯盏一吹便熄,不得防风。供销社里倒是有专门供点灯用的煤油(我们老家叫它洋油)卖,可家里没钱。向父母要,我也不忍心,他们的钱都精打细算地花在买种子、化肥什么的,以及我兄妹三人的吃穿用度上,已是捉襟见肘。

现在想起来值得自豪的事情是,我的油灯是自己亲手制造的。油瓶就是空干的墨水瓶,灯芯是系鞋的棉鞋带,灯芯管是牙膏皮。最缺的是灯油,没办法,我只好瞄上了开粉干加工作坊的堂哥,他有台机器是专“吃”柴油的。经我软磨硬泡,堂哥终于答应从他的柴油机里挤二两给我。柴油灯火烟熏火燎,一晚上下来鼻子眼睛都是黑的,但我还是乐陶陶的,兴奋难抑。灯影憧憧的教室,到处黑漆漆一片,只有乡村小学毕业班教室里那四十余盏随风摇曳的油火,让贫瘠的乡村暗夜多了一抹明日的辉煌。

最壮观的场景,还是在晚自习放学的路上。我们的学校建在村庄外的一个小山岗上,下晚自习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九点。我们各举着塑料或玻璃罩着的油灯迤逦下山,那场景就像正月十五的龙灯游行,但驮龙灯远没有我们的绵延壮观和气势宏大。走进村子,各自到自家门口,道一声别,扑地吹灭手中灯盏。待最后一盏油灯熄灭,以及渐次相闻的犬吠复归沉寂,一个安详、宁静的乡村夜晚才真正来临。

后来到了初三,家里已经牵了照明用电。我学业上不太突出,听说勤能补拙,我就压缩自己的睡眠时间。那时农村用电不能超过十点,一到点,管电的电工会拉闸断电。我就取出多年不用的墨水瓶油灯继续熬夜看书、演算习题,直到鸡啼头遍,真个是“吹灭读书灯,一身都是月”。老祖父就住我对面的厢房,他总是怕我熬夜弄坏了身板。过了十一点,就会来催我熄灯。我扑地吹灭,等他去睡了,我又用厚书罩住外泄的灯光,继续挑灯夜读。不知什么时候,板壁会再次被祖父敲响,原来他起夜的时候,还是发现了漏出的灯光。我和祖父这样“猫捉老鼠”的游戏,一直到自己离开家乡去外地读书方止。那个毕业考的夏天,大家都在惴惴不安等录取通知书的时候,祖父却逢人便讲,我那孙子读书都成魔了,他一定能吃上公家饭的!遗憾的是我参加工作,支了第一月的薪水去孝敬他老人家的时候,他却撒手人寰。

油灯岁月一去再无复返,关于油灯的记忆也将深深沉淀于旧时记忆中。我想说的是,习惯于用电灯、看电视、玩电脑的人们,在偶尔断电的夜晚、在不经意的旧事重提中,请各自擦亮心中的那盏油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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