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35年的再相见
相隔两地的挚友,35年里,从最初的书信往来到后来的电话问候,一直说要见面,却是一放再放,一晃35年过去了,我与好同学终于相见。
1973年4月,我们家因父亲的工作调动从北京的通讯兵兵部来到了湖北的房县。房县是山区,来到这里我才知道,世间竟然还有如此贫困的地方,穿着补丁摞补丁衣服的人比比皆是,这是我在北京没有看到过的情景。因部队没有办学条件,我们这些部队里的孩子就近上农村的学校。学校设在一座很老的庙里,桌子是两块木板合到一块的,中间一条一公分宽的缝隙,板凳是一块细木条,两人同桌,一个班三十多人,挤在一个二十多平方米的教室里,甚至学生都没有教科书,只有老师有一本。上课时,老师在黑板上写,我们在底下抄。
十岁的我和其他部队的孩子一块进入了农村学校,开始时对这里的环境和条件极不适应,还有语言上的障碍,我们这些随父亲的工作调动来自于天南地北、习惯各有不同的孩子,令父母和老师很是头疼。与我同桌的同学叫丁广平,家里姊妹七个,他是最小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不分彼此成了最要好的朋友。我课余时喜欢到他家里玩儿,发现他家的饭很少有米饭和面条,几乎顿顿都稀汤寡水。可就是如此艰难的日子,我也从来没听到丁广平诉过苦,学习上他极为用功,练出了一手的好字,看到生产队有人办大字报,他就跟着学,到后来他成为了学校办黑板报、大字报的主力和板报的策划者。
1978年9月,我们一同高中毕业,却都没有考上大学,我们家又因父亲工作的调动离开了房县。到了年底,我在西安入伍从军,通过书信往来,我知道他到了县里的电影队当了一名下乡的放映员。1981年12月,十堰电视台来县里招广告策划他被选上,进入了电视台成为正式工,离开了房县,圆了自己从事创作的梦想。
去年的春天,我专程去十堰与他相见,虽然十堰市离房县还有近百公里,我俩还是想到房县叙旧,因为只有在这里才能找到童年的感觉。我俩坐在曾经游过泳,摸过鱼的河边,看着已被橡胶坝拦起的河水,想起少年的我们,懵懂无邪,日子虽是贫困,但我们的欢乐却没有一点打折。
广平虽是我的同学,可也是我的“老师”,古语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后来喜欢欣赏书法、看书,喜欢吹吹打打、写写画画都是跟广平学的。乐观地面对生活,积极向上的态度,也是受他感染,领悟到的。
35年,虽然未曾相见过,却没有一点的陌生感,没有任何的防备和怀疑,依然是少年时的不分彼此,侃侃而谈。
看着县城翻天覆地的变化,突飞猛进的发展,曾经贫困的景观被繁荣覆盖,车水马龙,熙熙攘攘,一片生机盎然,我们俩感慨万千,曾经的一切被眼前的场景淹没得无影无踪。
我们也不再青涩。曾经的少年,如今已年过半百,两鬓染上了霜白,岁月的痕迹深深地刻在了我们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