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与最终的流浪
午后,坐在庭院的石凳上,看着在我出生前就存在的大树。秋风吹过,卷起树上片片枯叶,慢慢飘向远方。短暂的几秒钟,我的思绪却飞向千里之外。
我想去流浪。想像风一样飞上长白山看茫茫飞雪,跃上念青唐古拉山脉看夜空中最多最亮的星星,风能掀起海浪与鱼儿游戏,还可以漫步在林间,轻抚野鹿的长角,它的归宿是深海和蓝天。而我却被眼前的苟且所束缚。
我想像三毛那样穿越撒哈拉沙漠,在茫茫的沙海中享受日光,在骆驼的轻鸣中悠然前行。也想像梭罗那样生活在湖边森林里,在一个万里无云的日子里独自去溪边吹笛,听风儿的浅吟低唱,或坐在树上数星星,看月亮。然后在摇曳的灯光中记录每天的生活,最后在皎洁的月光下酣然入睡。
但现在的生活是单调的,苦闷的。我只有常常一个人在冰冷凄清的夜里守着窗外黑暗的了无生机的一切,静静感受这死寂的黑暗。不知为什么,我有了此时这般的迷惘,只能在黑暗中慢慢沉淀自己,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在追逐中迷失了回家的路。
还记得幼时的自己,曾在田地里奔跑,踩着夏天鲜艳的花,捉着藏在树梢上的蛐蛐。即使因为摔倒了被家人责骂,但一转脸,还是能够发自内心地快乐欢笑。只是,现在回头去看时,这些都已经太遥远,遥远得我几乎忘记了它的模样。只剩下一个叛逆的,在物质名利的漩涡中无法脱身的我。
海明威说,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不可以被打败。我想,人类形体的自由可能会被剥夺,但你无法给人的心灵戴上枷锁。或许,我沉醉于平静的黑夜,在那些弥散的空气里,能洗去一身疲倦,能找到深埋于内心对远方的向往,还有对世俗的点点抗争。
我相信,当冰雪消融,天际吹来觉醒的东风时,我的心灵会迎着最初的骄阳重生,带着希望的羽翼,在山河大川中翱翔,在万古星辰中穿梭。
回过神来,树上摇落一个小黑点,是一个残破的茧。
我仿佛看到一个孤单的背影,他背着行囊,毅然踏上远方的征程,颠沛流离中,偶尔受伤,却没有沮丧和失望,他的灵魂,折射出自由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