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朵莲蓬

一

雨后，鸟雀在屋檐下低语，雨水顺着荷叶“叮咚”滑入池塘，一位少女手捧着莲蓬，在桥头叫卖。清脆的声音，像藕那样脆；婷婷的身姿，像莲那样婀娜。

青石板上，一阵又一阵鸟啼声、车铃声，一个又一个过客，有人买了几枝莲蓬，也有人只是问问。

家徒四壁，孑然一身，寒窗苦读，进京赶考，他不过是个穷酸秀才，驻足痴立，又无闲钱购买莲蓬。

二

人来人往，天色渐暗，仍有一枝莲蓬不曾卖出。“公子，买一枝吧。”她走近秀才。

“不了。小生进京赶考哩。姑娘为何在此处卖莲蓬？”

“家母卧病在床，无钱买药，小女子只好采了自家荷塘的莲蓬换钱抓药。”

“最后一枝，姑娘不如留着和家人一起吃。”

女子剥开莲蓬，一半递给秀才，一半带回了家。

多年后，金榜未曾题名，落第秀才仍惦记着“莲姑娘”，回到此处。

三

塘内莲蓬仍在，桥头也有卖莲女子，只不见她的身影。

秀才当了先生，在书院中教童子念书。

一日，童子们淘气，去塘边戏水。先生跟在后面招呼孩子们，这时，一位女子在塘边搓着衣服，抬头一看，正是故人。

招呼孩子们回去读书，旧人相逢，几句问候。

那姑娘很快就含羞地小跑回了家。

不多时，秀才前来提亲，方知姑娘当年凑齐了药费，终究治不好母亲，后来也就不再种莲花了。

半朵莲蓬展，一根红线牵，莲子清如水，平淡见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