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
秋色潇潇,于河边起舞的便是芦苇。小时候,爷爷给我讲以前的生活,说冬天待到芦苇成熟了,人人都到河边去打苇子,将芦苇在根茎处割下,然后打成一捆一捆的,要绑得结实、牢靠,还要漂亮、整齐,方便背回。冬日河冰刺骨,人们仍会不约而至,爷爷更是一人能扛200斤,在水中穿梭,有时会扛400斤,两个捆——这可以换来吃食或者生活必需品。
打回家的芦苇,经过一系列程序反复碾压,升级了它的柔韧,就交给家里的女劳力们。她们席地而坐,开始展示精巧的手艺——编席。苇席又叫“凉席”,阿姨们说,“要是一天编不了一个席,你姥姥就不让吃饭。”在大人们那时的艰辛,在我儿时却觉得有趣,整天趴在凉席上,丝毫没有觉察大人们苦涩的笑容以及身上各种疼痛。
高高的、直直的、绿绿的芦苇装饰着泛起涟漪的湖面,风吹过来,伴着簌簌声响,身姿便摇曳起来,这时还是一片一片的绿,绿中顶着芦花,就那么直耸耸的,什么也动摇不了它直上的风姿。
城里的几大公园各有特色,但都有直立的芦苇,那么的平常又自在,那么的大众又脱俗。我忍不住沿着栈道,向它内心处走去,却冷不丁“扑棱棱、唰唰唰”几声水响,两只野鸭子向湖中心飞奔,继而由惊吓转为悠然,也许它们已然看出我的没有恶意,或者认为我是“旱鸭子”不敢下水。待我远去回望,它俩正悠闲地荡回来,返回它们的暖巢、爱窝。
河边零散的有几位钓鱼的,还有几个红绿的小孩儿玩耍、嬉戏。记得在我家不远处的马颊河畔,就长满了翠绿的芦苇,那气息仿佛充溢了心灵深处的馨香。每根芦苇从杆到叶都是鲜绿的,每片叶子都闪闪发亮,要滴出水来。青翠欲滴,蓬蓬勃勃,富有生机,芦苇随风一荡一荡地,撞击出一丛青笼的清清浅浅的脆响。伴随着被镰刀惊起的清脆的鸣叫,那也是童年的一景。
夜幕了,回去吧。青翠的芦苇淹没在红绿灯中,好像在点头致意,又好像在执着地诉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