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在南梁
我的家乡是稷山县翟店镇南梁村,据说,村子原在汾河附近,因为梁姓先居住而名为梁村,后来因为发大水遭灾,一部分向北移民居住,仍名梁村,即如今化峪镇梁村;一部分南移居住现地址,才起名南梁。
这里没有奇花异草,也没有山川河流,有的只是淡淡的泥土芬芳和自然淳朴的青砖兰瓦,但这里却是我心中永远的美景,其他名胜也无法比拟。家乡的景,家乡的味道,还有家乡的情,永远都是那么美好!
南梁村北边有一个池泊,据说还是村里的八景之一。我记得当时池泊西边是学校,北边和东边都是田野,南边稍远处住着人家,其中就有几家姓梁的。池泊边还有许多高大粗壮的树木,记得是楸树。池泊边曾有一座娘娘庙,我估计这些大树就是庙旁边的,据说庙宇辉煌,风水非常的好。在据此越数百米也就是村中间还有一座关帝庙。庙说起这两个庙来,还有一段故事。
传说娘娘庙这个地方本来是关老爷最先选中的,却被娘娘用计给骗走了。关老爷云游到南梁村上空时,一眼就看中这里的地脉,准备为自己建一座庙宇,便拔出宝剑插到这里,作为标记。娘娘同样为选择庙地跑了很多地方,也看中了这块宝地,无奈已被关老爷宝剑所号,放弃了又不甘心,遂起了争夺的念头, 耍了一个心眼。乘关老爷尚未动工时,悄悄把宝剑抽出来,将自己一只绣鞋埋到地里,再把宝剑从鞋上插下去。当关老爷要在这里动工时, 娘娘便前来阻挡, 说她占此处宝地在先, 关老爷在后,有埋鞋为记。关老爷性情直爽,襟怀坦白,光明磊落,没想到娘娘会捉弄自己,见到宝剑果然插在鞋上,便不再相争,而去了村中间另建庙宇。娘娘就这样把南梁村这块宝地据为己有。
娘娘庙关帝庙都在日寇侵华战争中,给予烧毁或毁坏。昔日的胜景只在民间口口流传。在这弹丸之地,竟然建有娘娘庙、关帝庙、土地庙、魁星楼、火神庙等庙宇和戏台。据说,关帝庙和杨家祠堂是在文革期间给予拆除,实为惋惜。
村里的八景已经寻找不出当年的景色,可是村里的八怪却还留着不少。村里的八怪是:房子都往高的盖;出门带也馍布袋;滚水泡馍不吃菜;炕边盘也锅台台;平时爱紧红裤带;火烧就葱美得太;满月请人脸抹坏;喝酒划拳醉得快。特别是喝酒之风,在翟店镇是数一数二的村子,每家红白喜事都少不了喝许多酒,常常是醉人一片。
岁月变迁,村上的人渐渐定居下来,无论先来的还是后到的,都契合自然,循礼法、行仁义、谦恭平和、珍重情义,各种不同性情的人们在这片土地上相互磨合,包容与创新,由此形成的村文化对人们的行为产生深远影响。最亘古不变的永远是家乡那一片美丽的田园;最难以割舍的永远是家乡那一缕轻柔的呼唤;最依恋渴盼的永远是家乡那一份淳朴的守望;最无法隐藏的永远是家乡那一盏孤灯的温暖;最魂牵梦萦的永远是家乡那一抹安宁的等待。
南梁人热诚豪爽,反映在乡村里的人际关系间,用一句话形容,就是“住在一村,便是一家”。村子里东西有一条通往北吴村和太郝村的街道,面对面住着各家各户。看起来,各家盖自己的房,家家相连,两邻的房却伙用同一堵墙,形成了分门独院的一户户农家。屋顶炊烟互相缭绕着升腾,猪羊鸡犬之声相闻,一墙之隔的左邻右舍,一住就是好几辈子。
邻里想借个东西,不用走门口,站在自家墙根下一吆喝:“叔,借个锄。”他大叔的锄头随手就隔墙递了过来。要赶集看戏去,隔着墙问一声:“隔壁去不去”?很快俩邻家就丝杆着出门。平日里人们下地时,许多家的大门上都不挂锁子,任凭门或虚掩、或洞开,只见几只鸡悠闲地踱步。即使挂了锁的家,钥匙就放在进门旁瞥瞥下或门扇角落的门墩石上,那是左邻右舍都知道的。有哪个乡邻需要在院子里拿张铁锨取把扫帚,只需自己推开门取出,然后把门再带上就行,从没听说过谁家因此丢了东西。偶有不慎遗忘在地头的农具或衣服,别人也不会捡走,等你下午去地里时那衣物还在原处放着。遇到谁家过红白事,不用吭声,全村人都会去帮忙。不必分工,有名望、有主意的人会自命为“理事的”,承担起主事重任,然后分派众人买菜搭棚待客,按能力各自执事。邻家甚至会连自家的锅都拔起送来,待过完事后又自己带回,不需主人操心。这就是南梁村的乡风。
远亲不如近邻,住在一村便是一家,乡下人牢记并恪守这些格言,邻里彼此相帮就成了家常便饭。即使相互间偶尔也因鸡毛蒜皮起摩擦,但不上口齿也没人计较,邻里间拥有着最宝贵的理解和最大度的宽容。村子是乡人世代栖居的乐土和共同的精神家园,承载着农家的和睦,连接着淳朴的情谊。
家乡的能人一辈辈,有的传承下来,有的失传。我记得有辛家的豆腐最可口了,在方圆十几里地都有名。还有老杨家的烧饼,打出了翟店饼子纯正的味道,全国三十几个省市的人都吃过,因为他的饼子就在南梁村骨髓炎门口销售,这医院住着全国各地的患者,吃过的人赞不绝口。还有梁家的铁匠,虽然不认得洋卷尺,做活就用木棒或者高粱杆度量,做出的铁艺活就像现代化流水线生产的,尺寸就像卡尺卡的一样准确,还有西头杨师傅的砖雕活,无论是镂空还是拼造型,做出的都是形象逼真惟妙惟肖。像这些乡间能人南梁村有许许多多,恕我在后书详细叙述。
南池泊俗称南池头,我想可能是这个池泊位于村南边最前头,才叫南池头。就在南池泊周围百十平方米范围内,竟然出了六位书画家,一个比一个头衔大。有年逾七旬的省美协会员杨金奎先生,他的隶书与国画在省内外都有名气,至今仍画笔不辍,笔墨越发老辣;另一位是杨永录先生,也年迈七旬,早在七十年代末,他与着名工笔画家史秉有合作的《金鸡报春》年画,就发行全国,我记得小时候,在许多屋子都看到贴着这张年画,近年来他专攻写意墨竹,其作品被好多收藏家收藏;与杨永录厦前厦后的杨全龙是一位退休教员,无论书法还是国画,都有自己的风格,他的作品曾收录许多出版的画集,他曾组织南梁村举办过好多届书画展,邀请全县书画爱好者参与了这些活动,是南梁村文化建设的开拓者。再有年轻三位分别是杨光汉、杨旭东、杨玉杰,其中杨光汉现任运城市美术家协会主席,他在国家画院进修多年,拜过许多名家高人,在花鸟画领域独树一帜,兼任省花鸟画协会常务理事等职,他的画作多次在全国获奖,曾在中国美术馆这座最高美术殿堂办过个人画展。杨旭东现在省幼师学院任职,也是省美协会员,也担任太原美协好多职务,他近年专攻牡丹画,受到美术界的关注好好评,他在大写意花鸟和荷花在美术界也是独具匠心。杨玉杰早年在文化馆受过美术专业培训,后来自己开办装饰画廊和制版厂,但他一直笔墨不辍,近年书法大有进步,在稷山县也算得上名家。特别是他把翟店镇的书画爱好人士召集起来,成了了翟店镇书画协会,每年举办几次书画展,为翟店镇文化事业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也许是这个池泊原本是一台澄泥砚投胎,要不就是那位神灵的笔洗掉在此处,要不这些自小就生活在这个池泊周围的土生土长的农家娃为何对书画情有独钟、都有建树呢。
家乡还有一位最牛的人物,我不说恐怕全稷山人都知晓,他被好几代国家领导人接见过。他就是骨髓炎专家杨文水,他仅是一个初中毕业生,攻克千年医学疑难症,治愈千千万骨髓炎患者,获得国家科技进步奖等省部级科技奖九项。把一个小小的村卫生所创建成国内外最大的骨髓炎医院。南梁村因为他而名扬中外,他为南梁村、稷山县、山西省、中医药界做出了不可估量的贡献。正如一位国家领导人为他题写的:“从一个小村走向世界,大为中华民族争光!”
家乡,是一个人行走天地间扯不断的根。总有种种熟悉的味道悄然潜入心底,那是家乡特有的味道,幽幽的,悠悠的。家乡的味道,是苜蓿花、酸枣儿的味道。在温暖的日子里,小孩们呼朋引伴,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一路欢歌,一路笑语,走到酸枣儿多的地方,便散开,猫腰蹲身,生怕刺耳扎着手,摘几个放进嘴里,酸酸甜甜直叫人满口生津,余香不绝。回家再吃上一碗苜蓿谷垒,那才过瘾。让人留恋的还有玉米杆甜甜的味道;还有那红红的软柿子的味道;还有那清香的洋槐花的味道……透骨爽心的回忆令我余味无穷。
日暮黄昏,家家屋里烟熏火燎,温暖升腾。户户屋外青烟袅袅,爱意绵绵。村庄便弥漫在淡淡的芬芳中。那是温馨的味道、情爱的味道、家乡的味道。嗅着她,不会迷失回家的路。因为熟记家乡的味道,远行万里也久久不能忘怀的游子,永远是水是故乡甜,花是故乡香,月是故乡明,情是故乡浓。那份想念牵心动魂,系于现实与记忆的两端,早已经成为了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家乡那片土地、那些人、那些场景时常在我脑海中浮现,它们在记忆里是如此鲜活、清晰,难以抹去,难以割舍,在现实中,许多优良传统和许多优美环境却被蚕食,也有沦陷,留不住又回不去,这让人感到十分沮丧。
我的家乡南梁,我是多么爱你生我养我的地方;多么爱你那块富饶美丽的土壤;多么爱你那片丰硕清甜的五谷果实;南梁,是你哺育了我成长,是你教会了我欢笑,是你滋润了我的生命,连同我的温柔和善良。
我的家乡南梁,永远热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