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夜来香

我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那是我正好刚失恋后的不久。我像一个远行的孩子被骗光了所有的积蓄，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来往的人群中。我记得天是灰蒙蒙的，人都是那么可恨，只有你清香依旧，世俗不染。

夜幕从天际倾洒而下，弥漫四周。皎洁的月牙悬挂头顶，无风。万花都睡了，睡梦中像个个孩子允吸着大地之母赠送的甘露。这是墙角的你流露出淡淡的清香，自墙角而来，飘散整个房间。

在那独属于你美丽绽放的夜晚，你放弃让路人闻到你傲人的芬芳，听我诉泣，听我抱怨。我知道你放弃了你来到世间最重要的任务，也放弃了一朵花应有的使命。

你问我对于那些伤害我的人我怎么办。我一想到那些人我就会满眼的怒火，止不住的仇恨。我表达不出那种愤怒。你问我，你为什么要生气呢。我说，给了你点点的希望又让你绝望，如何不愤怒。希望如夜晚的灯光，尽管很少，但弥足珍贵，足够让人去有理由去追求。那些人是坏人吗？你突然问我。那些人不是坏人，我如是说。那你是坏人吗，你最后的问。我是坏人吗、我是坏人吗……一刹那，感觉天旋地转，世界支离破碎。

你告诉我说要放下怨恨，正如我有好多不经意伤害别人一般，因为人总是在伤害别人和被伤害中成长着的。我笑着说，我试一试。我感觉到了你花瓣随着叶子欢快的抖动。

你说你有很成熟的经历，我不解。花瓣落了不就是人们常说的死掉了吗，哪还有记忆？你突然笑了，说，你看到的是我这个面孔，花瓣落了，我的记忆可以存到另一个地方呀！我还是不明白，只知道如果这样的话那下个花开季，相逢日你还会记得我。你说，当然会了，只不过我们的记忆成了那时我记忆的一部分，会记得你但那只是曾经的记忆。那时面对的是新的面孔不同的性格。说完你低下了头。

突然有种难再见的悲痛，我说我会一直陪着你，到你明年花开第一眼看到的还是我，这样你就还是我的。你咯咯的笑了。你告诉我说你在下一场赌注，一场胜率极微的赌注。

那次我们谈了很久，人花影重，心扉互敞。

时间在流逝，夏季转眼过。

到了此刻在感觉不知不觉中，你陪伴了我一个烦闷的夏季。

有一天，你悄悄告诉我说，秋天到了。我说，是啊，又是一年丰收季节。我还在沉醉不知名的喜悦中。你说，把我带出去吧，我想看看阴暗以外的世界。我说，好，只要你喜欢，我天天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你笑了。

阳光下你很快适应了这个刺眼的世界，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你扬着花瓣，微笑着，第一次看到你阳光下得笑，很迷人！这么长时间来，你的进步很大嘛。听到你的夸张我高兴的手无足措，我说，古人云，与竹结交者，性也，与花结交者，品也。你问我，哪个古人说的？我说就是叉叉叉古人说的。那么多古人我哪记得住。其实我也是胡乱编造的一个。你说你讨厌不诚实的人，我急忙说哪有，我这不是为了逗你开心嘛。你没有笑，只是看着身边的小草。

渐渐发黄的草地上，我们一起望着黄昏日落。

你突然问我，还记得我们初次认识的场景吗。我说记得，那是我俩的回忆。你说你也不会忘记。那次我们有谈了很久。你说今天不想再回到房间，想看看夜晚美丽的星星。我看着阴暗的天空，哪来的星星，想要把你抱回房间，你挣扎着说不。无可奈何，叮嘱几句我回到了房间睡觉。

当晚，狂风肆意的吹，雨点倾撒而落，很快积攒一地的水冲掉了所有的杂物。

……

若干天后，迎着渐起的北风，我结束一场远行，踏着枯黄的草地回到家。整理杂物时，突然想看到一本花类纲目的书，我拼命般的打开书，找到夜来香种类的照片，怎么找也找不到你的照片。

脚下突然一空，我跌落无尽的深渊。

这是什么，是一场梦吗。

我狠狠的咬自己一口，剧痛从手臂上传来，这不是梦。

你不是夜来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