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再遇见,会不会说再见
昨日双飞燕,小桥垂柳诺缠绵。今日难再聚,天涯海角恨无眠。短信游来伊人泪,一江秋水一山寒。思念遥望今夜月,月里嫦娥可思还?沽酒难饮长江水,却把相思写满天。蜀道何其难!尚有栈道悬。九天何其难!尚有太空船。盘古开天四万八千岁,而今功名利禄人难全。琴弦断,雁悲鸣。影消瘦,他乡行。朝饮玉露暮观星,天下浑浑是太平。道非道!人非人!昆仑脚下太白来相迎。喏个天下,与我乘风邀太清。琼楼歌舞宴,玉帝谈渭泾。瑶池会众仙,舞剑共泠泠。
——黄莽《行路难》
据我个人一厢情愿地猜想,朋友在写这首《行路难》的时候,心里一定很羡慕李白,至于理由嘛,就像歌手李荣浩的一首歌《李白》里所唱:“要是能重来,我要选李白,几百年前做的好坏,每那么多人猜;要是能重来,我要选李白,至少我还能写写诗来澎湃,逗逗女孩;要是能重来,我要选李白,创作也能那么高端,被那么多人崇拜。”李白的一生,绝对可以对得起“快意人生”四个字,笑能笑到没心没肺,哭能哭得肝肠寸断,全然不用去顾及旁人的目光。
或许,你已经飞得很高很高了,但却没有人关心你是否飞得很累。
帘外,是昨日那双飞燕,低语呢喃,可是,你却不在我身旁。思念如雨,稀稀落落,湿了小桥,绿了垂柳。就在这样一个清晨,诗人想到了她,那一个曾经慰藉了他孤单灵魂的她。如今,这间屋子里只剩下了自己,只能听到心被风吹乱的声音。也许,这就是想念一个人的感觉,树叶在沙沙作响,思念抚摸着过往,好久了,没有觉察出月上栏杆,就如,好久没有如此认真地思念一个人一样。她走了,他便孤独地活在了昨日的记忆里,如果,过去如果能有多几个的如果,那么,今天或许就不会如此,佛说,这是一个充满了遗憾的世界,遗憾即婆娑。所以,诗人会憧憬,憧憬那遥远的未来,那里,两个人能并肩看夕阳,手拉着手一直走到天涯海角,梦想瞬间开满了一树梨花。
失去了她,他便再也没有了开心的笑容,虽然,一切安好,但是,他却依旧是患得患失的心态,他怕了,所以不敢再轻言爱了。这一首《行路难》风骨似李白,但实际在言情伤,而且,伤得不轻。手机响起,是她发来的短信,他依旧清楚地记得她往日的样子,只是不知道,她是否遇到了新的一段感情而把他淡忘了,是否习惯了没有他的日子,她还会像过去一样,喜欢北京的春天吗?想必她会抱怨他想得太多,但,他等到花儿都谢了,她才发来一条简单的短信,她非要如此吝啬吗?
换作是我,我会变成一个怨怼的人,我怨她的背弃与绝情,更怨自己曾经爱上她。而诗人,却把这份清冷的情感,交付于了那山山水水,“一江秋水一山寒”,思念,在皎洁的月色里孤独地绽放,月宮仙子的笑容,从深邃的夜幕里穿透进诗人的心里。
这首诗写得非常大气,既有李白原创《蜀道难》的豪迈,也有儿女情长的缠绵,但更多的,是对现实中爱情无常的感叹:
“蜀道何其难!尚有栈道悬。九天何其难!尚有太空船。盘古开天四万八千岁,而今功名利禄人难全。琴弦断,雁悲鸣。影消瘦,他乡行。”
爱情曾经在这里完美地降落,生根发芽,所以,诗人愿意为爱而等待,可叹世事多变,再回首时,所有的等待都化作了回忆里自欺欺人的满足,这个结局,让所有相信爱情无价的我们,无一例外地失望了。
有关盘古开天辟地的神话传说,最早见于三国时徐整著的《三五历纪》:“元气蒙鸿,萌芽兹始,遂分天地,肇立乾坤,启阴感阳,分布元气,乃孕中和,是为人也。首生盘古,垂死化身;气成风云,声为雷霆,左眼为日,右眼为月,四肢五体为四极五岳,血液为江河,筋脉为地里,肌肉为田土,发髭为星辰,皮毛为草木,齿骨为金石,精髓为珠玉,汗流为雨泽,身之诸虫,因风所感,化为黎氓。”依据这样的文字记载,就是盘古把自己作为了祭奠献给了未来的世界,所以,有了天,有了地,有了日月星辰、山川河流、花鸟虫兽及璀璨的宝藏。他付出了自己,也换得了一个多姿多彩的人间,但是,诗人付出了真心真情,却换得了最后一句离开。《西游记》里的《女儿情》唱道:“说什么王权富贵,怕什么戒律清规,只愿天长地久,与我爱人常相随。”这真的让我感叹,这份天不怕地不怕的爱情,也只能在歌曲中才能实现。
“道非道,人非人!”社会道德的失常,人与人之间信任的缺失,注定了诗人与他们格格不入,该坚持自我的,诗人义无反顾地坚持了,这也是我非常佩服和欣赏他的地方,他给自己建造了一个世外桃源,流连在里面,自得其乐:“昆仑脚下太白来相迎。喏个天下,与我乘风邀太清”。
每个被爱情伤过的人都会想知道,究竟要以怎样的姿态来面对旧日的所爱,要怎样在爱情抛弃我们之间,先下手为强,抛弃掉爱情?在爱情毁灭的时刻,我们完全可以自己给自己做一个情感了断,抬头去仰望天空的高度,你还是你,没有了她,我依旧过得潇洒自在:“琼楼歌舞宴,玉帝谈渭径。瑶池会众仙,舞剑共泠泠”。
爱情,是最能考验我们生命力的测试,而其中,最难逾越的,就是曾经与现实的截然相反的冲突里。天涯何处无芳草,一段被世俗浸透的旧爱,它只是存在而已,除此之外,毫无任何的意义。
有人告诉我,正在到来的,正在消逝的,是时间,而这个世界,从来不会为了某个人的情感生活而改变分毫。这个我认了。只是,我真的不知道,那一个曾经的他,在我们再次遇见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