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名字
眼看我中年以后
还不能安放
一个名字。认真地残缺着,不敢老去
像我从小捻到中年以后的一根
灯芯
从小翻到中年以后的一本
名著
一个名字。从开花到萎而不枯
只不过一场梦的距离
像眼睛一闭一睁
我就到了中年以后
一个名字。已经很多年
不再下桃花雨,棉花雪,高粱红了
稻花香,麦苗青,也只不过
一阵怀想的春风,冬霜
只有在过年的时候
一个名字。才会端起一桌的泪水,火焰
偷一个角落
痛痛快快地饱一回
一个名字。与家门前的一条高速公路
一直划分着敬畏和胆怯的地界
下辈子,也翻不过一道
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