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年最后的日子

一年里总有一些日子
温顺安详又无所事事 那是
日历最后的几页

坛坛罐罐捂着的年货
被水一遍遍清洗沐浴后
跟我年迈的乡亲们一起
贴着背风的墙根
透气 再大口地啜饮阳光
撑起坚硬的物质
迎接失眠的新年

此时父亲坐在堂前
用胡琴咿咿哑哑的言语
和檐下那只天真的麻雀对话
间或点燃一支香烟
吞吐着三百六十五个苦辣酸甜
偶尔一两声咳嗽
惊起小狗轻轻吠几声
若有其事的跑来跑去
又把自己偎进主人的往事

我在黄昏时伫立
看夕阳的鼓槌敲击大地
看母亲在园子里栽下一行行绿色的希望
看父亲头上一寸寸覆盖上来的白雪
看旧年就这样静静的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