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杆子
1
整个下午,我们游走于
戈壁,旱河,公墓区和风车林地
寻找一条,通向望杆子的路
十月的天空明净,但
西部永远的风沙,仍在击打我们
每个人的眼睛
沿途的围栏,圈住了一些
不会奔跑的植物——
它们枯黄,低矮而稀疏
神啊,在这片荒凉的大野
看不到鹰,但我相信
它们肯定存在着
——曲折而遥远的路途
望杆子,大漠中珍藏的一片绿洲
在我们干旱的内心里
始终,美丽而葱茏
2
层林尽染。望杆子——
低矮的蓬棵,白刺,红柳和梭梭中
挺拔的胡杨,高擎一片金黄
我们的心,像寺院的钟
被横木撞响
这些默默生长于滩涂的植物
是要拿出,全部的金币
犒劳远道而来的客人?
盘错的根,延伸于一线流水
粗糙而曲折的身躯
宛若大地升腾起来的某种精神
远离尘嚣,四野宁静
我却分明听到了一种歌唱
寂寞的,坚守的,金色的……
此刻,夕阳渐渐迷离
而我内心的风暴异常清晰
3
风车停止旋转。我们只看到
它们洁白而高大躯干
支撑着戈壁,渐渐落下来的暮色
返程途中,车灯扫过沙砾
以及一堆一堆沉默的蒿草
没有想象中的野兔和黄羊
偶尔惊飞的野鸟
像一块从地面,突然跳起来的砖头
干旱,缺水。风景越来越少
而亲近自然的情愫
也在我们盲目而世俗的内心
像倒地的胡杨,渐渐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