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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最美的颜色

作者: 刘澄2017/03/20情感散文

“快点睡觉吧!不要明天早上又叫不醒,我那么累,你就不知道帮帮我吗?”

“哎呀、哎呀,知道了,你不要讲了,我要睡觉去了,要不然明天早上又早不起。”不等她说完,我急忙接过话,生怕她又说下去。

“那还不快去,还站在那里干嘛?”

“哎呀,知道了。”我拖着沉重的毛拖鞋,一步步慢慢向门口走去。

“记得关门。”

“知道了”。我走到门前,原本想重重地关上门以表示我心中的不满,可在关门的那一刹那,我的心猛得停了一下。微弱的灯光下,母亲头上飞扬的银丝,像那湖边依依昔别的柳枝。母亲黝黑的面孔倒变得明亮起来了,可却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双眼,突然间感觉鼻子酸酸的。看着母亲脸上被岁月无情地刻上的痕迹,我的心竟感觉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我的母亲很平凡,她有着平凡的家世和平凡的一生。我跟她的关系时好时坏,她怪我不理解她,我怪她不懂我。我们时常吵架,记得吵得最凶的那次,我们都哭了。我爸说过我很多次,让我不要跟我妈吵,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我跟她就像是火柴与火柴盒,一擦即燃。有的时候我感觉她不爱我,她更看重我弟弟,于是我便说她重男轻女。我已经不记得她当初的表情,只记得她说了一句:“如果我重男轻女,那你会在这个世上吗。”我记得那时候我沉默了良久,却终是没有讲话。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回,也没有任何的理由可以让我回,毕竟这是个事实。

我感受到她真的很爱我,是在2015年的秋天,那一天风似乎很大,仿佛要把人吹到遥远的天边去。那天的我脑袋昏昏沉沉地,吃了一点早餐,便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去睡觉,醒来的时候已是下午7点多了,这个时候我家的摊位要收了吧!我这样想着,于是,我强忍着身体不适,去帮她收拾一下摊位,那天晚上真的很冷,很冷。

“你干嘛去了,一天都不见人,你还知道回来啊,还不快点过来帮忙。”我的母亲一边数落着我,一边干着手里的活。

我本想反驳,可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心底的那股无名火燃了起来,可她还在念念叨叨的。

我费尽全身的力气干着活,吃力地一步一步地走着,那个晚上真的是太冷太冷了,我只能打着哆嗦干活。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在一边忙碌的姑姑问我。

“没有。”我摇了摇头,看着姑姑忧虑地皱着眉头,我实在不忍心让她知道。有的时候,我甚至觉得姑姑才是亲妈,因为她对我实在是太好太好了。

我吃力地干完了活,回到家中休息。本以为可以美美地睡上一觉,可头确实痛得历害。我在床上挣扎着,想要努力地爬起来,可我却发现我连抬起手臂的力量却没有,我好难受。这时我听到了母亲的声音,我好高兴,想喊,可却喊不出,我的心绝望了。突然间母亲涛涛不绝的怒骂声传入了我的耳朵。我的心如死灰,原来她不是来关心我的,我的心好痛好痛,我该怎么办。就这样吧,就这样死了算了吧,我这想着,慢慢地闭上了双眼。可是我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于是我费劲地从床上滚了下去,慢慢地爬起来,我的双脚还在不停地颤拌。现在的每一个动作对我而言,就像刀在割一般,真的好痛,我费力地打开门,半跌半撞地跑了出去。那天晚上真的太冷了,我穿着单薄的睡衣,靠着墙,抱着双脚哭着。我想再次站起来,可却连动都动不了,我就这么靠墙昏睡着。

母亲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处于半昏睡状态之中。我只知道有一个人把我背上了她瘦小的肩膀,我只记得有一个人一直在不停地哭泣,哭泣的声音真是太烦了,以至于我想睡都睡不了,我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我的母亲。她两眼通红,眼睛里更是满布血丝,我再也看不下去了,于是我又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光线照射在眼睛上有点微微刺痛,姑姑给我送饭的时候告诉我:昨天晚上打了两针退烧针都没有退烧,可把我妈急坏了。我感觉心里暖暖的,也感觉心好痛,我呆呆地坐在床上,没有说话,也没有哭泣。

再看母亲头上那雪白的双鬓,心中有一股暖流在静静地流淌。我轻轻地关上门,我把那烦人的笨重的毛拖鞋脱了,用手提着它。我轻手轻脚地走着,生怕惊了这唯美的画面,可我却没有发现,我的双脚早已冻得通红。

在你的银发间,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长出的你对我的爱。你说:“头发白了,人就不好看了。”可我却觉得白色是这世间最美的颜色,不会再有其他的颜色可以取代,天论头发多白,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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