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兰河传》——萧红
第一次接触萧红的作品,是在初中,有一篇课文,叫什么已经忘了,只记得课文里反反复复,清清爽爽的字句,仿佛是一首最平淡不过的诗:想开一朵花就开一朵花,想结一个果就结一个果,什么也不开什么也不结,也没有人问它,一切都是自由的。她说一切都是自由的,她就渴望了自由,她就身不由己,她就不自由。想要在她身上安上几个固定词怕是很难了,不管是前人还是后人,往她身上扣的词也一直得不到自由。
一个女人,除了才华,人们最津津乐道的就是感情生活,看样子我是在写萧红,而不是《呼兰河传》的读后感,实则每一个呼兰河传的读者,都是通过这样的一本书来重新认识萧红,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读者都是这样的,像老鼠一样(比老鼠好一点,起码会花钱去买),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在自己的潜意识里窥探着作者的心灵,把作者的孤独寂寞偷走,让自己显得孤独寂寞,成为一个真正的读者,读懂者。我确实重新认了萧红,从前我觉得她是一个很麻烦的女人,时代对女人也不过如此,一个时代的男人和一个时代的女人撞在一起,大概是会风雪飘飘,秋叶簌簌。而处在那个时代的男人和女人,就仿佛把四季糅成一团,打翻了油盐酱醋茶,所到之处都是五味陈杂。萧红一生,逃不过,躲不过的就是她的爱情,她的爱情五颜六色,与光彩夺目的感情经历相比,《呼兰河传》只是淡淡平凡的浮生。
呼兰河,遥远的北方,一个严寒可以把大地冻裂的小城。一群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小人物的生生死死,形形色色,忘却不了,难以忘却,就都记在这里了。
在《呼兰河传》里,我最喜欢的就是萧红写河灯的地方。河灯在黑色的河面漂着,一盏一盏,也不知是要到哪里去,等到人们都走回了凄凉的路面上,河灯倒是一盏一盏的顺着水流消失了,仿佛真有鬼来托着河灯去投胎。萧红写得还要更简洁些,更明了,更柔和,更有深意,更能直击人心,仿佛就是一首诗,适合在无人眷顾的河灯面前低喃的一首诗。因为她的字里行间,透露的就是凄凉的气味,一个字也是,一个词也是,一句话也是,一生也是。
《呼兰河传》写的尽是呼兰河小城里的几个人物,涉及作者本人的也只有几页,但写得人物却充满了萧红的凄凉气息,大概后人能从中看出点什么,但她也说了,忘不掉的,所以就记在这里,仿佛是她的个人寄托罢。我是除了自由,再读不出其他的东西了,我随着她的笔触,去那个时代感叹了一番,哀伤一会也就好了,毕竟我不是当事人,我所能做的,是作为一个读者,证明作者的存在,呼兰河传,证明了一些小人物的存在,大都不是自由的存在,这些人,活过。
如今我们依然继续小人物的故事,或悲或喜,有呐喊尖叫,有无知迷茫,有无限星光。这小人物的身份教我们人生更迭,殊途同归。
这唯一的呼兰河传,像萧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