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常人, 亦非常人
一直以来,我们可以肯定,古今中外的诗人们大都是有感情有胆识有天赋有立场的普通人,因为他们表现了普通人的爱与恨,他们表达了普通生命的千端万绪。但是,诗人的这种书写也蕴涵了非凡的气质和力量:至诚的内心、纯净的灵魂、尖锐的思想、高蹈的品格和崇高的爱!因此,诗人备受爱戴和尊崇。从古至今,我们的屈原、李白、苏轼、陆游、纳兰性德、徐志摩、北岛、海子……用诗的绝妙精彩对抗着物质世界的凡俗,还有那伟大的荷马、莎士比亚、普希金、惠特曼……用诗歌维护了人世间的生命,用诗句构建了英雄主义的高度与空间……是啊,诗人———甚至让红尘与世俗俯首称臣!
佛罗斯特说过:“诗人的伟大之处就在于其敏锐性。”而作为常人的多愁善感和情绪化,恰恰是诗人感悟生存,表现睿智,维护生命,坚持真理的语言行为。那些沉重的思索、悲壮的吟诵正是诗人的精神。
与情怀。文天祥的“人生自古谁无死”、李清照的“直观云帆济沧海”、白居易的“少年心事当拿云”、陆游的“家祭勿忘告乃翁”……心怀家国天下,高蹈大气,常人难以为之。诗人成为坚持真理,维护正义,扞卫民间立场的象征。当然,也因为敏锐,诗人也留下了脆弱的一面———在现实的残酷面前表现出逃避、遁世———寻求世外桃源,最终成为隐士,比如“竹林七贤”、陶渊明和山水诗人等,不过他们美妙隽永的诗句依然是常人所难为的。
诗人不同于常人的地方还在于他们的发现———深刻而美妙———与其情怀有关,更与其思维逻辑、审美旨趣有关。那些在常人眼里最普通的事物和情景,诗人却能化腐朽为神奇。比如席慕容的诗句:“如何让我遇见你/在我最美的时候”诗人把内心的无限期许都化作了语言的瑰丽放逐———为的是得到祈愿的美好归宿,给读者接受的也是一种神妙的姿态———自我而饱满!再如北岛的“发现”———“宁静的地平线/分开了生者与死者的行列/而我选择了天空”诗人用最平常的景象形容最不平常的举动———高尚———赢得了那个时代的人心所向。而读诗者会自然给予呼应———心底正是这样真知灼见的投放地———精神避难所。
诚然,诗人的这些发现来自他们寻求真善美的眼睛,更来自他们坚定、笃实而多情的心底。田野的肥沃,造就了闪闪发光的收获。梦想的牵掣赋予了行为的辽远与神奇。诗人正是用这种难能可贵的力量和逻辑为生活中的我们“窥测”出美好与光芒。
泰戈尔拥有了“梵我一体”的思想才发现了大海、贝壳、孩子、母亲的宇宙。庸常的人们可能不会关心他的“梵者”———人格化的宇宙,我者———宇宙化的人格。但通过这两者的结合,泰戈尔成就的是“全人”。是思想的伟大引领了发现的伟大。“我的心是一只小鸟/在你的眼睛里找到了天空”一个虔诚的表达者,几乎采取了最真切的诗歌姿态———别致、精巧而坚贞不屈———红尘滚滚、熙熙攘攘……依然无法阻拦思想的发现。
诗人们凭借着思想把作为个体而遭遇的种种境况变化成了诗的灵动与飞翔———平日里那些琐碎与聒躁,生活里的那些困顿与恐怖,命运里的那些忐忑与曲折……统统都被诗歌用最亲近的诗句演绎成另一种存在———这种存在奇特而美艳,甚至残酷又伤感———这就是诗!“如果说冬天来了/那么春天还会远吗?”诗句坚决不去更多地遵循生活实际的逻辑,而是为了让“受众”在诗歌上“一拍即合”。让所有的期盼都达成在美妙的诗句里。
我们深信,在这个世界上,是诗人用最独特的语句解释着人生,用最朴素的言语揭示着真理。也只有他们敢于用诗句敲击灵魂,让我们的听力更加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