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丸胡辣汤

肉丸胡辣汤是西安人十分喜爱的一种地方小吃，多在早市售卖。在西安，从事肉丸胡辣汤制作和经营的小贩多为当地的穆斯林，有别于河南胡辣汤的是，西安穆斯林加工制作的肉丸胡辣汤选用的是烹煮牛肉所用的肉汤，回坊人称之为“咸汤”，配以切碎的时令蔬菜，如蒜薹、莴笋、菜花、土豆、胡萝卜、莲花白等等，再加上事先准备的牛肉肉丸，待浓汤煮沸后一起下锅，出锅时勾兑粉芡，调放食盐、花椒粉、胡椒粉、味精等调料而成。西安人习惯的食用方法是，先将锅盔或饦饦馍掰成拇指大小的碎块，然后将热气腾腾的胡辣汤浇注其上，再佐以切碎的香菜末或蒜苗末，调上汪汪的油泼辣子，搅拌均匀，大口咥下。每逢早起，不避寒暑，无论阴晴，古城街头巷尾，凡有卖胡辣汤的摊位，围着锅，交了钱，舀了汤，蹲着的、坐着的、立站着的，左手持婉，右手捉筷，旁若无人，不顾吃相，竞相把那美味的胡辣汤刨食口中，吃得酣畅淋漓，频频咂舌，构成了古城西安一大晨景。

笔者小时候在爷爷家小住，清早常常会被爷爷买回来的胡辣汤和那空气中散发的浓郁的胡辣汤的香味熏醒，空气中弥漫和四溢的汤香以及入口时的麻辣味至今记忆犹新，回味无穷。模糊的印像里，彼时的胡辣汤是被一老者担了挑子沿街或固定，或不定地叫卖的。一端置一小火炉，火炉上放了铜盆，铜盆里就是冒着热气的胡辣汤，另一端则是一盆碗筷餐具。那种印像之所以模糊，一是时间太久，二是之后的古城西安再也没有见过如此的叫卖形式，加之当时年龄尚小，有限的记忆也显得模模糊糊，不太确切。

及至开始在大麦市街小学上了一年级，同学们每天的早点大都是胡辣汤。那时候小朋友们随身会带一个小搪瓷缸，进教室前或者早自习后，大家会蜂拥着窜出校门，在学校对面一间茶社大棚下，举了搪瓷缸、递上二分或者三分钱钢镚给一位手持木勺、卖胡辣汤的老爷爷，然后端着盛了肉丸胡辣汤的搪瓷缸迅速返回教室，把从家里带来的干馍块掰成碎块入内，大口地囫囵着吃下，满教室里立即充斥了那浓浓的胡辣汤的肉汤香味，这种味道会一直伴了大家整整一个上午。

上世纪80年代以来，随着西安回坊的民族餐饮业日益繁荣，经营胡辣汤的小贩也多了起来。从桥梓口到老关庙，从北院门到洒金桥十字，方圆不足五平方公里的“七寺十三坊”（西安回坊的别称）里，密集地布满了经营肉丸胡辣汤的摊点。从最初的沿街摆摊经营到拥有独自店面专营，从专门作为早点叫卖演化到夜宵经营品种，从老头老太太掌勺舀汤到无论老少，全家上阵，有的还从特色小吃发展壮大至注册商标，打出了字号，把胡辣汤做成了大文章，招引了前来西安旅游观光的游客打听探访、纷至沓来，个别生意红火的胡辣汤门店就有了持碗排队，等待舀汤的场景，堪称壮观。

肉丸胡辣汤的主要特点是经济实惠，好吃不贵，且又营养丰富、方便快捷，因此颇受世居西安的当地居民的喜爱。笔者从上学读书到参加工作，只要时间允许，每日里骑车顺道，美美地咥上一碗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的肉丸胡辣汤就成了清晨必修的功课。随着居住地和工作地点的远迁，笔者如今不能像以往那样每天去做肉丸胡辣汤的晨修，但是只要周末休假，都会专门赶回坊上吃上一碗，补上一课，足可见这一饮食习惯对笔者来讲，是多么的根深蒂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