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新说
秦韬玉在《贫女》诗中说:“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做嫁衣裳。”其实金线不会白压,磨练的是技术。贫女不愿去迎合流俗,同人比容颜姿色,光凭一双巧手劳作,保持了与时流迥异的朴素、务实之风,不会一直没人发现。
嫁衣虽做给别人,可手艺是自己的,因此也算为自己做的,这期间的任何努力都不会成为无用功。
在国人眼里,配角和绿叶这两个词也属于嫁衣范畴,或许我们应该重新去理解它们。
配角
一部戏不可能都是主角。有些演员的目的不在演好戏,而在展现自我,因为没有争到主角,就随便应付配角,结果糟蹋了整部戏。
配角至死无出头日,是被误解的配角存在价值。三流主角必会被湮没,而一流配角照样被铭记。配角的分量也不输于主角的。影视奖中不就设有最佳配角奖吗?
戏讲究分场。也许只轮到其中一场,但那一场属于自己的世界。配角在某一个面、某一个点,就成了主角。还有什么道理敷衍这些疑似配角的主角呢?
人生如戏。当然还是有区别的。戏的视角有限,对于许多画面的想象,只能看观众勤不勤了。人生在空间上无限广,在时间上无限久。方寸之内,一刻之间,我为主。所以,主角是绝对的,配角是相对的。我们一直都是主角,戏份也从未少过。能活在现实中,实为有福。
当配角超越主角的时候,主角可以要求配角示弱吗?戏里不可能,戏外更不可能。配角戏份少,只有凭实力,才可能造就自身的惊鸿一瞥,当然还能增加戏的厚度。
有些人对待人生,求个大致,可人生从来不是“打酱油”,很多东西就是在“打酱油”的时候丢的。
绿叶
大阿姨有一片桃园,当桃花盛开的时候,虽没一片叶子,但非常脱俗、美丽。之后便是满树叶子,虽没一朵花,但是生机盎然。中间有一个十分短暂的花叶共存期,这会儿美得大方、生动。
此处的花和叶是合作关系,可以说绿叶衬红花,也可以说红花衬绿叶,无所谓谁依赖谁。桃花没有绿叶,照样是桃花,照样怒放得灿烂。
搭配是繁复美,可以进行物象、色泽等对比,这原是审美的一大原则;简单美,就该搭些真货,需要个性美、独特美,倒无须额外装饰,但哪怕多一丁点儿点缀,都会破坏这种美感,简单也不简单了。
本身偏弱,才会想到借物衬托,但也只能找更差劲的,试问一枝烂桃花敢去找鲜嫩欲滴的叶子吗?绿叶的使命不是给红花做陪衬,而是创造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一品红花无须陪衬,做人家陪衬的,以及要人家来做陪衬的,都将是一场悲剧。
不得不说一下演员计春华,他光光的脑袋,恶狠狠的眼神,扮好人实在难,但坏人演得深入人心,是个顶尖的演反派角色的人才。他若和李连杰对换角色,怕两个人都演不出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