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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山金水

作者: 峰岭2016/05/21心情散文

节日珍贵,不出去玩好可惜。去哪儿?得找一个离老家近、有山水、没名气的地方。搜寻半天,最后决定去金水。老爸说:金水嘛,有啥好玩的?弟弟说:你咋想要去那地方?

去了才发现,它是在西汉高速的一座高架桥下面,顿时扫兴。

它是个镇,就一条街。木板房和水泥楼混杂排列,破不了旧又立不了新的样子,难看。几分钟就转完了。

出镇朝东胡乱走,越走越荒凉,心喜。到了最边上一农舍前,问一端着大碗的没牙老太:那边还有路么?答曰:只有一条毛毛路。冷不防蹿出一条大黄狗,龇牙咧嘴抱住我的腿。我的天,这旅游才刚开始。

金水河出现了,清亮亮,哗啦啦。手脚并用爬过岸边一簇岩石,拐个弯,一片青石滩。要不在这儿坐坐?先别急,再走走。忽然眼前一亮:一大片平坦坦、白花花的半月形沙滩。一边拥着碧水,一边偎着青山绿树。这不是麦兜的“蓝天白云、椰林树影、水清沙幼”么。心中狂喜,立马奔了过去。

它是怎样的细腻怎样的洁白呵,没一只脚印,没有一块石头,像巨大的席梦思。我脱了鞋踩上去,再干脆平展展地躺下去,眼里灌满蓝天青山绿水。此刻,什么都不舍得想,什么都不舍得做(包里有书也不想看),做什么都配不上这美。就躺着,看老鹰乌鸦表演飞翔,听流水鸟虫奏乐,享受太阳热辣的触摸。正面晒烫了就趴下。嫌热,就脱下外套蒙到头上,然后一阵一阵地迷糊过去……躺够了,就去踩水。水像绿玻璃,充满诱惑。好想扑下去游个痛快,可惜有点凉。

转回街道边缘,发现一座很老的铁索桥,凌空悬在河上。问一伸胳膊蹬腿在街边锻炼的男子:桥有多长?答最短50米。我说不会不会,有100米(其实我对长度没有概念)。他立马改口:对对对,最少80米。听到我很喜欢它,他洋洋得意地给我示范:你要快步走直线,它就不晃悠。要是一脚左一脚右,就像这样,它就晃圆了。

开始在上面走,得抓住铁索。因为你再蹑手蹑脚,还是惊得桥左右也摇上下也摇——它太敏感了。灰褐的木板残破老旧,有些缝隙宽得小孩都能掉下去。看下去河水深不可测,让人头晕。居然有人骑着摩托一阵呼啸穿越而过,桥剧烈颤抖。我问:不害怕啊?回答:不害怕。等我走了几个来回,也就能直起腰,手插裤兜,大步流星了。

深夜,还是念想着吊桥,心想它在月夜里会是什么样子。于是都躺到床上了,又忍不住出门。山区的月亮很大很亮,货真价实。山模糊简化成了一片片交叠着的剪影。河水是朦胧的青黛色,月影落在河里,摔成了几瓣金色的碎片,我走到哪儿,碎片也跟到哪儿。成千上万的蛐蛐鼓着成千上万的腮帮狂吼不止,衬着远处哗啦啦水撞击石头的声音,真真是交响曲啊。它们越响,反倒把这夜月衬得越宁静。站在吊桥上面,天光水色,恍兮惚兮。美到如此,无言以对,唯有叹息。大自然的美这么磅礴、这么单纯、这么直接。它给你,你接纳就足够了。

我走走停停,来来回回。终于对自己说:够了够了,你个傻瓜。可是才离开桥,脚却不听话地又拐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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