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的头发

喜欢和朋友聊孩子，孩子成长过程中的点点滴滴，欣喜、烦闷、感伤、担忧，如今再回味，依旧如同昨日。

有朋友向我诉苦：儿子不愿意理发，学校如果不强迫，任凭头发长到能扎小辫。我笑了，感同身受。

儿子小的时候，什么时间理发，当然是我说了算，儿子也不懂得反对。那时候有的家长会给男孩儿留一个好看的发型，就是看上去有点像港台电影中小男孩的发型。而我从来就是给儿子理个小平头，这个发型一直保持到小学毕业。

儿子都是在楼前的理发店打理头发，价格便宜，5元钱而已。有一次我给他5元钱让他去理发，他说：不够，给我10元吧。我疑惑地看着他：涨价了吗？没有，我不想在那儿理发了，我要去步行街的发廊。我立刻紧张地问：你想干吗？儿子委屈地说：同学都笑话我，说我的发型太难看。

我明白了，儿子爱美了。注重仪表是好事。不过你要弄成什么样的？儿子不耐烦地说：您就别管了，我想弄成我想要的，您同意学校还不让呢。

先由他去吧，不行再说。一个多小时后，儿子回来了，我一看，这是什么发型？儿子告诉我，这是现在最流行的“毛儿寸”。我仔细一看，用词还挺形象的，比平头稍长一点点，就是不平，看上去毛毛糙糙的。

说实话，挺好看的，时尚了不少。不过一到假期，儿子的发型就变了，任头发长到遮住了眼也不肯剪。你说他，他就把前额的头发用手捋一下，再白上你一眼。每次为了理发的事，家里空气总是搞得很紧张。中考完后的日子里，儿子居然把头发焗成了红颜色！16岁的花季啊，远看就像一只火鸡。

那时候和朋友就此事交流时，朋友说男孩的叛逆是从头发开始的，随他好了，等上了高中，自有学校规矩他。我释然，想起自己初中的时候，不也是把马尾辫梳来梳去的，只因惧怕学校的管理，没敢搞出大动静。

其实不论男孩女孩，在学校里每天都穿着同样校服，能体现出个性的地方，也只有头发了，不在头发上动动脑筋，岂不是显得太平庸？只要他的心没有迷失方向，表面的叛逆也是一种成长的表现。

三年的高中生涯，紧张的学习容不得他有片刻的喘息，头发，也早已恢复到平头的时代。在我刚刚觉得孩子成熟了的时候，还没等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拿到手，儿子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头发烫弯弯了。我第一次没有说他，什么时候能真正长大，不再拿头发做文章，是需要一点时间的。换一个角度看，一个人在成长的过程里，如果缺少了这些任意而为的“作”，也是一种遗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