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板栗笑哈哈
金秋时节,山里板栗成熟了,笑开了。
山山岭岭,蓬起来有三四米高、间把屋大的板栗树,一棵挨一棵,焦黄的树叶下,一束束板栗球,张开毛茸茸笑脸,露出一个个油亮亮粽色的板栗,朝栗农打哈哈。
“别急,你不是要富裕我吗?!”看板栗的栗农笑着打趣,“让我给你腾出宽敞的地铺。”
一路小跑回家,栗农请出镰刀,把板栗树下的杂草清除干净,给“下嫁”的板栗“新娘”铺出了干净的床铺。回头,栗农打着呵呵,从家里带出了竹竿,带出了女人,还有篮筐、麻袋,开始打板栗。
一家是这样,三五家,上十家是这样,一垸是这样。
男人戴上草帽,打着赤膊。操起长长的竹竿,眯着笑眯眯眼。瞅着一束束板栗球,“亲吻”“狂吻”过去。就有板栗球还有板栗米,哗啦啦往下落,往下滚。不一会,地下,就铺满了拳头大小的板栗球,农家鸡蛋大小的板栗米。
女人戴了手套,一手提一个篮。弯下腰,把笑出了壳的板栗米拣到左边一个篮,再把板栗球捡到右边一个篮。一会一篮……累了,直起腰,把油亮亮板栗剥一个,放嘴里嚼起来,就有清香满口跑。
男人把板栗打下来后,又鼓起劲,把一麻袋一麻袋的板栗、板栗球,往回挑。板栗球倒院子里,堆起来。出壳的板栗可俏了,不到垸子,就让路边的板栗贩子截走了,他们要抢鲜,迅速转运到山外,让板栗走向都市,走向千家万户。
晚上,一家家小院,亮了灯。栗农们一家老少,围着板栗球堆成的“山”,或蹲,或坐,有说有笑,抢剥板栗。大大小小的手,都戴了手套。拿着竹制的钳子,夹开带着毛刺的板栗球,小孩子拳头大小的板栗球里,就露出、滚出带白皮的板栗来,见光后,颜色慢慢深起来,由白变淡黄,再变深黄,最后变成粽色,深粽色,油亮发光。剥出来的板栗米是不能装袋的,得摊开,免得生虫。于是,堂屋的地板上,就成了胖胖的板栗米,比美的好赛场。
剥累了,夜深了,该睡觉了。女人没忘一件事,洗了手,从厨房里捧出一盆板栗煨的鸡汤来,一人一小碗。板栗鸡汤飘出的香,还有一家子欢歌笑语,荡漾在农家小院,馋得天上的星星直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