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向好
一大早,窗外传来刺耳的二胡声,把我吵醒了。
连日来,连续加班,本想在周末好好地补上一觉,却被硬生生地吵醒了,我睡意未消,闭上眼睛想继续睡,无奈那琴声太刺耳,我无法入睡,心,烦乱极了。
顺着琴声,我来到阳台上,看到一位老人正在拉二胡,他的面前放着一个已经褪去红色的破旧塑料桶,一看就是一个乞丐。他选择的乞讨位置在实验小学门口,离中心市场仅隔着一条短桥。这个位置不仅人流量大,而且买早点的人经过他面前时,恰巧不是掏出钱包,就是收起钱包,看来这个位置是他经过精心挑选的。“他一天能讨得多少钱?”对于工薪族的我,突然对他的收入感到兴趣。
我竟然倚靠在阳台的栏杆上,关注起他的乞讨来了。在20分钟内,共有106个人经过他的面前,其中有47个人经过他面前时,手的动作都与钱包有关,但就是没有一个人对他进行施舍,我不禁地感到有些失望。突然,看到一位大娘牵着一个小姑娘在买早点,小姑娘乘着大娘在找钱的时候,从她手上抢过一个硬币,迅速地投进了身边的破桶里,老人拼命的俯身点头表示感谢,大娘下意识地拽了一下她的小手,小姑娘却倔犟地歪过头了……这一小小的细节,让我的心里感到有种莫名的温暖,同时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
第二天,一大早,我又被那刺耳的琴声吵醒了。我努力让自己烦乱的心平静下来,想从二胡声中寻找一些美感,但那琴声太杂乱,听不出任何旋律,更不用说有任何丝毫的美感了。显然,二胡在老人的手中,只是一个乞讨工具而不是一种乐器了。这对于爱好音乐的我来说完全是噪音,“被欣赏”是一种精神折磨。
我想建议老人换个位置乞讨。
我来到老人的跟前,住桶里投了些纸币,老人毫无反应,只顾埋头拉他的琴,连一声“谢谢!”都没有。难道还嫌少吗?我在心里踅摸,就问:“你这一天能讨得多少钱啊?”“请不要用‘讨’字,我在卖艺!”老人边回答边抬起了头。这时,我才发现,原来老人是一个瞎子。
“卖艺?”我的心突然紧了一下,感觉一阵原始的酸楚在涌动。是啊!老人何尝不是在卖艺?他双目失眠丧失了劳动力,但他不乞讨,更不寄人篱下,因为他的心中拥有梦,他要自食其力,尽管没学习过拉二胡,但你看他拉得多投入、多认真,他是用心在拉啊!我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投入桶里,听到“咚”的一声硬币与桶的撞击声,老人连连重复着俯身点头的感谢动作……
跟老人相比,许多与我一样拿着不菲工资的人,整天怨这怨那。偶尔加班,大发唠叨,觉得劳苦功劳;一点施舍,犹如割肉,就认为已经尽倾家产了。人性初心,已经在经济浪潮中变得无比浑浊,甚至还不如一颗稚嫩的童心清澈啊!
琴声不绝,向往的尽是美好。却也像一根鞭子抽打着我的心,让我惭愧,使我感恩,和衣而卧,竟呼呼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