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性的曼妙之美
林小耳的诗歌第一次进入我的眼帘时,我就被其诗歌里自性的文字和灵性的心象所吸引,我的直觉里第一反映就是——这是有着良好的文学积淀、强烈的女性意识和本体领悟的女诗人:“冰与火交织的天蝎座/心里面住着不安分的魔/需要时时放归山水/用大剂量的美色来催眠/还有那些无处安放的蛊/必须用文字的巫术来捕捉”(《当我叫作林小耳》)。她的诗歌将生活的宽度、人生的丰富性、历史的美感和感伤紧紧地连结起来,使自己回到诗本身,可能的话,她似乎还想成为诗本身,她阐释了诗歌在心灵中的某些形式、某种完成的行为,具备了诗歌语言的内部洞察力与曼妙的美感。
林小耳的诗集《小半生》超出了陈旧、充满感性和理性的契合,赋予了诗歌艺术的鲜活和魅力,是对一种纯粹而独特的女性生命意识和生命本质崭新认识的发现。而且她的诗歌也反映了独特的女性情感和时空穿透感,内容与气韵浑为一体。自由的天性、带有环境文化的生命,使她能自由写作、无所顾忌,写她见到的、想到的,作品题旨或深或浅都不是预先设定的,她自然地写,使生命流到诗歌中去,不做作、矫饰,不畏惧也不回避什么,散发出鲜活、生动、健康、纯美的自然气息。读小耳的诗,有如风吹海面自起浪,风、海、浪自然天成,浑然一体,这就是自性之美。
小耳始终以细腻而犀利的笔触生动而贴切地写出了女性生命自我的存在,展示了一个女性诗人特有的灵气心象。这里有“目击道存”的精进与渴盼:“我有时间,更愿意行走在每一寸托举我的土地/且看山河如何把我/真正地,镶进一幅画里”(《画中人》);也充溢“以意逆志”的倔强与自信:“多么好啊,她庆幸自己/仍是一个可以被春风吹痛的人”(《小半生》)、“但季节终于走远,藏匿在/秋天的往事,摇摇欲坠/现在,我多想回到来处,做一根/可以让你感到疼痛的肋骨”(《来处》);还有透过节气“立处即真”的澄怀与观照:“当月光下的念想,每增长一分/哪些被窖藏的蜜语/就会发酵成世间最销魂的私酿”(《春分谣》)、“需要更多的雨水浇灭喧哗/如果灵魂是不息的灯盏/这一天尘世或许会有更明亮的光”(《清明谣》)、“这个时节,雨水开始丰沛/云朵饱胀的身子,随时会碰撞出雷鸣”(《立夏谣》),小耳不拘于文化传统、民间习俗的展示,注重心体的个性触角,意象独特,极具感性,又无形之中阐发了某种时间哲学与生命之悟、空间与时节、永恒与刹那的意义。
开放的心灵、开放的视野铸就了小耳独特的诗歌气质和语言内蕴,这是她的诗歌不同于一般女性的缘故,她从不束缚自己思索的步伐,大胆、大方,并且脚踏实地,以诗呈现生活的本质与生命的真谛。读林小耳的诗集《小半生》,在诗歌里与她古典地相遇,认知一个率性自然、喜欢在野地里奔跑、随性开朗的女子,一种灵犀在语言文字里流转、泅渡、喷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