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岽奇观
一路上,我们时刻被如画风景所吸引,新开垦不久的小乔木梯形茶輋从山下开到山顶,层层叠叠,一山还比一山高,茶树郁郁葱葱,生机勃勃,周围烟云缭绕,阳光充足。这崇山峻岭中,所住也是百家姓,也是人类快乐的摇篮。尤其是凤凰水库靛青色的泉水,原来如此:青出于蓝胜于蓝。这样的泉水,浇灌出来的茶叶,不香飘万里才怪。
攀上乌岽村,算是到了“南天门”,所有的房屋,钢筋混凝土结构,外墙贴彩色瓷砖,一栋比一栋更美艳,更惊险,顽童似的,故意建筑在悬崖峭壁之上。村路九弯十八曲,一转眼之间,总有千万景象扑面而来。路本来不宽,路边还摆放各种豪车。上下左右均是一人高、几百岁的古茶树,春茶刚采过,休养生息。顶处的老茶王宋种、大庵新茶王姜母香,更是名扬四海、一叶难求。
过了乌岽村,与乃兴公路汇合,左边山窝是石湖避暑山庄,石头林立,蔚为大观。
到达广场,停好车,买了票,就踏上通往天池的宽阔石阶,我们要赶在黄昏前,去天池看日落。天池,坐落在海拔一千三百多米高的乌岽山顶。
十八分钟后,我们来到天池大坝,走廊已有上百游客在观赏如镜碧波、琼浆玉液,还有几个在玩水、钓鱼,笑声朗朗,快乐无比。
我们向小店买了一泡茶叶,摆上圆桌,点燃炭火,围坐在走廊边泡起工夫茶。紫外线已经弱小,游客不用戴草帽和撑伞了。今天下午,少男少女居多,给天池和草地增添无限魅力。他们带来帐篷、干粮和饮料等等,他们已经在茂盛草地上支起帐篷,花花绿绿,精力充沛,有人拍照,有人唱歌,有人摔跤,有人追逐,笑声几乎撑破了蓝天……
六点半了,太阳还被大片乌云挡住,天池也隐没在一团浓雾中,雾气迎面泼来,凉飕飕地,极为舒畅。既然看不到日落,看不到红霞,看不到蓝天白云,然而,此时此刻的朦胧,也是天池一场景象。
我们租不到帐篷,便下山去石湖过夜,决定明天看日出,以弥补今天看不到天池日落的遗憾。
石湖的夜,石湖的上弦月,石湖的繁星密布,石湖的习习凉风,以及声声虫鸣,帮助我们重拾儿时的回忆,满足我们的诸多乡愁,如果此时有几只萤火虫飞,几声蝉鸣和蛙叫,那就完美无缺了。
在园内散步,问保安员:“天池几点日出?”
保安员:“五点多。”
附近有一个观日台,保安员为我们指明方向:灯火阑珊处。
才八点多,南风阵阵,感觉好凉,便返回房间喝茶,然后早点睡觉。
翌日,凌晨四点三十五分钟,我们就起床了。
灯光昏黄,天色朦胧,凉风习习。天蓝得无底,启明星脱胎换骨,干净利落,光芒四射。前后左右传来人声,都往观日台涌去。快步登上观日台,花去我们九分钟。刚才想穿羊毛衣那种感觉,已经消失。
观日台分为两层,已经有十几个游客捷足先登,赞美之声,不绝于耳。有一对老夫妻,兴奋不已,连声夸奖:“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在上海,一辈子看不到这种奇观。”一个中年男子说:“乌岽太美了!跑到他乡外里去,真傻。”
东方,有连绵起伏的群山,隐隐约约,浮出白云之海。山顶尖,天沿处,一条红霞彩练。白云和山头一动不动,好像尚未睡醒。
观日台前几米,有两个大石头,左边稍大,伸的更出,下面是悬崖峭壁。大石头上,已经有一家四口占据。林钟好坐在另一个石头上,挥手招我下去,翻出几张得意像片给我看。在这里,你拍我,我拍你,人人都是模特,都是摄影师。
过了十几分钟,天边两条蓝色光柱腾空而起,像特殊探照灯。仿佛那不是抽象的,而是充满朝气、有灵魂、有理想,喷薄欲出、蒸蒸日上、舍我其谁的精灵,去探索宇宙,拥抱太空,造福人类。令人充满好奇,更充满希望。
顿时,一阵欢呼声响彻云霄,五点四十八分,太阳出来了。身边一个年轻人激动地大声说:“日出了!来了五次,今天终于等到。”
太阳脱颖而出时,就小碗大,红彤彤,像熟透了的蛋仁,或是健康的红柿。柔情蜜意似的染红了半边天,仿佛更鼓轻轻敲过。太阳每升高一尺,就放大一倍。颜色渐渐由大红变成金黄,金无足赤,太阳足赤。大家快速而贪婪地按下快门,把太阳的变幻莫测收入镜头里。山静静,水静静,白云静静,它们尽情地享受日光浴。凤凰水库横卧在晨曦下,宛若近在咫尺,伸手可摸,曲线优雅,就像一个侧卧的睡美人,尽情享受她的回笼觉。
十分钟后,太阳冉冉上升,像勇士去点燃黑暗的太空,义无反顾,辉煌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