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候是一壶酒
守候是一首诗,瑰丽隽永,在流转的四季中五彩斑斓;守候是一壶酒,绵长幽远,在人生的长河中回味无穷。岳父说:“喝一口吧。”我点点头陪着。抬眼,蓦地发现他头发已经白了一大半了。岳母病瘫在床四年半了,这场漫长的陪伴他是怎么过来的,除了他自己,我们无法言说。唯有这偶尔的杯酒疏解内心,却又不能多,怕医院来电话处理不了,因此只一杯。
岳父和岳母是中学同学,一路走来感情至深。四年前,岳母患颅咽管瘤需要住院做开颅手术,对大家的担忧使她一直下不定决心。经反复劝说,终于同意。手术前,她望着岳父说:“要是我开颅后,变成傻子,你们可怎么过啊!”没想到竟一语成谶,岳母脑干切除大半,再也没能离开医院。岳父说,无论怎样,我要陪着她。从此,岳父再也没能与医院中断联系。前两年,岳父坚持自己照顾她,他说:“我看着她,可以和她说说话,她还有康复的希望”。我们每次去看,他总握着岳母的手,平静地念叨着曾经的点滴,岳母眼睛偶尔会亮一下,旋即暗淡。后来,我们担心他的身体不能承受,坚持为岳母请了全护,他考虑了两天,同意了,但坚持全程带着护工护理两个月才放心。如今,岳母病情稳定,偶尔的感冒发烧仍然牵动着他的心,每天早晚两次的陪伴从无间断。每次临走他总要说“老伴,你放心养着,明天一早我再来看你”。世间的甜言蜜语,此刻都变得暗淡无光,还有比这更长情的告白吗?我暗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