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马由缰树上飞

说出这个题目，只说明一个问题：我的年纪大了，失了童趣不说，还多了矫情的毛病。人们都说随着年龄的增长，儿时的记忆会愈发清晰可辩，现在我信了这句话，那些恍如昨日的童年，怎么会一转眼就溜走了呢？

还是说树，老家的门前就有一棵大杨树，枝繁叶茂，粗壮异常，后来我在巨大的树叉间发现了一个腐烂的树洞，从此那个地方成了我的乐园，把树洞淘清后，一些稀罕玩意儿就藏在里面。还煞有介是地在小演草本上画了一张藏宝图，标注上一些奇奇怪怪的符号，神神秘秘地给我当时最要好的朋友看，但绝不会告诉他这张藏宝图的奥秘所在。

后来大杨树又成了我的避难所，每当淘气惹祸被父母亲责打，我便会逃出家门，爬到大杨树上，藏进树叶间，满怀心酸与委曲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家，透过门窗，看着最初若无其事，后来又出门四处寻喊着我小名的父母亲。

那时，家里养了十几只兔子，兔子的繁殖力极强，一窝就能下近十只小兔子，所以家里额外一笔收入，就是在集市上卖兔子的钱。兔子也是极能吃的动物，小小的三瓣嘴似乎从来没有过停歇，饲料就是大院外的路边成排的杨树叶子。那时放学后，我和哥哥首要任务，就是去爬树折杨树枝，从树上把折断的杨树枝扔下来，扔得差不多才下树，收集成一大捆背回家去。

因为这个缘故，爬树也成了日常性活动项目，我小时候可以双腿盘住树往上爬；也可以双手攀住树干，双脚蹬着往上爬，擦破、磕破腿上脚上的皮无数，直到如今，看看小腿上的印迹，都是那时双腿盘树干擦破后遗留下来的。

说件挺恶心的事儿吧。有一次我去院墙外爬树玩，爬到树的高处突然感到内急想大便，可能是吃了什么变质的东西，腹中来势汹汹，再下树去解决已然来不及了。于是便踩住树枝干，褪下裤子方便，一时间稀屎横飞穿越树的枝叶撒向大地，等肚子舒服了，揪几片树叶全当草纸。可想下树时却突然发现不对劲了，刚才的覆盖面实在太广，原路都被星星点点的稀屎占据。

那晚一进家门，母亲就皱鼻子，说哪来一股臭味啊。我连忙拿了水盆和毛巾出来，跑到院子里的水管前，少不了冲刷一番。

因为常和树打交道，所以小学我就知道玉树临风这个成语，可我认为词典上的解释不对，咋是形容人啊，明明是说树嘛。我最喜欢爬到高高的树端，随着吹来的风摇晃，耳边都是树叶哗哗作响的摩擦声，那个时刻，有种我是鸟要欲飞的感觉。

也许有人问我尝过在树上飞的感觉吗？我说当然，虽然那是从树上往下掉，和飞相比，有些强差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