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奢华
连续三年或者更长的时光,在潮湿的南方,一个被水围住的村庄与废墟之上,这样的夜晚和往常一样,无法安静,这个城市或者更多的建在水上的城市,和我一样,同样没有几个人能安静下来。
匆忙重复的工作抑或是生活,安静是一件多么奢华的事情。
不再写字,繁忙的单调无从写起。从深圳到香港,从香港到深圳,在那郁郁葱葱的地铁道上,通过阅读看到了无数绿油油的脑袋和面孔。阅读的记忆让我越来越仰慕那个叫冯唐的家伙,他能在文化沙漠的香港用医学博士的脑袋记下那些散乱的青春和人体器官,还能转化成各种稀奇古怪的分行的让人温暖而眩晕的篇章。
不会写字,除了能百度那些文青时代的陈年旧事与陈年旧诗,已经基本上丧失了写字的能力。
不再做梦,也不会做梦,倒头便能昏然睡去。
不再回忆,回忆是多么安详的一件事情。
记忆中的村庄,已荡然远去,记不清有多长时间没回那个遥远的村庄。当然,她只会越来越远。
十八岁出门远行。平顶山三年、开封两年、上海三年、广州半年、深圳七年还有香港、北京、长沙那些悉悉索索的日子 ……
青春、恋爱、毕业、工作,结婚、生儿育女……四个大学,两次硕士论文,论了什么写了什么,好像隐约能记起的只有后记。还有两份分别时长三年多的工作,数百篇数万字的财经报道转眼化为发霉发黄的文字垃圾,数百个项目,数百个投资建议书,数百次资料审查,数百次应酬,数百份PPT,数百个日子握着方向盘带着希望而去,带着希望抑或失望而归,数百次折腾,数百次渴望改变的无力,还有数百支烟在黑暗中慢慢燃起……
三十而立,有破有立,破了什么,立了什么。突然想起,这样的夜晚过后,这样的明天,还有紧张的投委会,还有加班,还有希望,还有出发,还有分别,还有离去。
日子就这样慢慢流过,如同这样安静而焦灼的夜晚,无从说起,无从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