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生将何去何从?
小时候
我是在1986年的8月15日出生的,朋友都笑我说我会选日子,看到有好吃的东西了就赶紧出来了,但妈妈却苦笑着说:她会选日子可害了我啊,生她那时候我可是看着别人吃却没得吃啊!可是每次妈妈说的时候,她的眼睛都会发着光,那是种疼爱的、慈祥的光。
在我小时候的记忆中,我很喜欢唱歌,而且会唱很多的儿歌,同龄的、甚至比我大点的都没我会唱。因为妈妈有时比较忙,又要带弟弟,所以经常会把我送到外婆家去,在外婆家我最喜欢跟着小姨(那时还没有嫁人)的屁股后面转了,白天小姨没事的时候就会逗我,让我唱歌给她。到了晚上我想妈妈了就会睡不着。
小姨就会跟我说:“你睡觉吧,明天天亮就带你到你妈妈那里去。”
我说:“我睡不着。”
“那你唱歌吧,把你会唱的歌都唱一遍,小姨就带你到你妈妈那里去。”
然后我就开始唱,唱着唱着就会忘了哪首唱过了,哪首没有,然后,我就会憨憨的问:“小姨,小姨,我唱到哪了?我该唱哪首了?”小姨就会跟我说哪首哪一首,经常是有的已经唱了三四遍了才会睡着。到了第二天的时候,我就忘记了要找妈妈了,我又跟着小姨的屁股后面玩!…那个时候的童年是最开心的了,直到有一天…
那是1998年8月18日,那时我才刚上初中,因为升初中考试的时候分数比较高,所以分到了重点班爸爸很开心。
刚开学的第一个星期,爸爸给了我五块钱给我零花,说:“只要你会读书,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会送你去读书的。”那时候因为之前弟弟的眼睛受伤,连续动了两次手术了,家里的积蓄已经用完,并欠了部分的债了,经济比较结据。为此爸爸把本来一直在搞的冶炼金银放弃了,而去做起了小生意,去外地贩卖一些青菜、辣椒什么的到附近的集镇上卖。我当时听到爸那样说还是非常的开心的。有一天放学回家,在经过村口的时候,我听到小婶婶在问村里的一个年轻的、辈份比较高的奶奶:
“…你看清楚了吗?是不是他啊?穿的什么衣服、什么鞋?”
那个奶奶说:“很像他,听说是上午出的车祸,到现在都过了好几个小时了,衣服血染得看不清了,我以为不是的,外面太阳那么大,我就没下去看,回来的时候听说他还没回来,我就跟你们说一下,但是鞋是白色的,回力牌的。”
小婶看到我来了,问我:“你爸昨天出去的时候穿的什么鞋?”
我愣了一下:“白色的,回力牌的,我昨天从楼上拿给他的。”
小婶苦笑了一下:“不会吧。”
看着她们的眼神,我的心沉下去了,是不是爸爸出了什么事?
我问:“什么事?”
小婶说:“这个奶奶今天下午从县里回来时,在路上看到在金龟那个地方出了一场车祸,有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被车撞死了,那个奶奶说像你爸,***已经过去看了,我就过来问一下这个奶奶的具体情况。”
我慌了,但当时我还是假装镇定的走开了,我在心里一直告诉自己:不会的,不会,我爸前两天我过生日的时候还给我炒了蛋炒饭的,昨天还跟我们有说有笑的,怎么可能?“回到家,桌子上妈妈炒好的菜摆那里,还冒着热气,我胡乱拔了几口。然后像往常一样拿着框去稻田边扯鱼草喂鱼,并在心里告诉自己,我只要像以前一样的帮爸爸、妈妈干活,肯定没事的,他们肯定搞错了。快天黑了,我慢慢的往家走,半路我看到一辆拖拉机远远的迎面开过来,我的眼泪开始在眼睛里打转。”梦(我的名),你还在这里干嘛?你爸爸出事了你还不知道吗?……我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爸爸还那么的年轻,他才三十五岁啊,我和弟弟都还小啊,我们以后该怎么办呢?
爸爸出事以后,妈妈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家里什么事情都要她亲自动手,我天天看着她忙内忙外的,心非常的疼,家里的家务我都抢着做。那时学校里面要求所有的学生都要住校,都要上早晚自习,要不然就叫家长过来,妈妈去了。看到她站在教室门外那提前苍老的容颜,哭肿的双眼,我又红了双眼。后来,学校还是让步了,家里面现在就靠妈妈一个人了,我必须帮妈妈分担。从我家到学校走路要走四十分钟,我每天早上早早的起床煮好饭然后再去学校上课(从来没有上过早自习),中午午休时我都会步行回家去吃午饭,然后把一家人的衣服洗完了再去学校,下午放学回来吃完饭后再跟妈妈一起去干农活。每天这样的生活几乎是风雨无阻,初三下半期的时候,有一次,我听到姨妈跟我妈妈聊天。
“我听我们村里梦(我的名)的同学说,她读书的成绩还不错的,你会不会送她去读书啊?”
妈妈叹了一口气:“哪里送得起啊,现在家里都没什么经济来源,她们现在的学费也是借的,就算她考上了重点高中也送不起啊,最多只能上个中专了…”
是啊,以家里的条件怎么能有钱让我去读书呢。到毕业会考报名的时候,班里面成绩中等以上的都报名了,班主任看我不啃声,问我:
“梦,你的成绩在班里是名列前茅的,你不去?”
我低着头:“不去了,老师,我家里送不起。”
老师沉默了…
终于初中毕业了,妈妈跟我说:“家里面的条件你是知道的,送你读高中是读不起的,你外公跟我说,他们村里有一个女孩读了个中专,读一年半,学踩电机的(原话,意思是车衣服的),毕业之后工资还行的,你要不要去读?”
“我可不可不读这个专业,选别的?”
“不行,你要读的话只能去这个学校读,这个学校学费相对的来说要便宜一点,读的时间又短,毕业之后还可以安排工作,要不然的话,你就跟你堂姐她们去打工。”
其实我当时的想法是要么学电脑以后找份好工作,要么学英语以后做翻译员要么学服装设计以后做设计师,学踩电机我不喜欢。与其浪费钱去学我不喜欢的东西,那我还不如把这个钱省下来给弟弟去读书。
于是在我初中毕业后,年仅十五岁的我开始了我的打工生涯。
我不知道未来等待我的将是什么?我的人生将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