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独身主义者
大凡世间的事物,在我看来,其无论大小尊卑,都具备真伪之分。譬如婚姻对于适婚青年而言,大致可分为已婚者和未婚者。而造成适婚者未婚的原因,如果究其缘由一一而论,那可真是不胜枚举,诸如:为求学、理想、事业、买房买车……,总而言之是因人而异,原因种种。但在众多的原因中,却有一族适婚者比较特殊,他们要么是不愿承担家庭负担,要么是感情受挫而发自内心的自愿保持单身,这族人即是被世人称为的独身主义者。
现如今独身者,我觉得可分为:被动独身和主动独身。被动独身者,大多是因为经济问题和选择无缘;主动独身者,大都对婚姻进行过认真评估,认为婚姻无法与其精神和物质平衡,因此对婚姻特失望和反感。
行文至此,笔者自感惭愧,因为至今本人仍忝列围城门外。身处此种境况,我常夜深人静时自我反省,无奈唯怨自身情商低劣,只得常常自作叹息,所以年复一年便沦为了--如今的所谓大龄未婚青年。
未婚就未婚吧!我自己倒感觉没什么,可时间一长,你的人际关系就不答应了,因为他们都关心你啊!心说这家伙没灾没病的,身体也不缺什么零件,怎么就不结婚呢!一副惊叹你非正常人类状……于是,每遇回老家就会有熟人常向你询问:你怎么还不结婚啊!尤其是在春节的时候,这种问题就会更多,就是这一个小小的“还”字,时常让我如坐针毡,无法面对。长此以往,每当再听到这般声音,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头大--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江东父老了。
我未婚这件事,不管怎么说--即便说到天边,那绝对都是铁的事实,我不想为这事而狡辩。但你要认为我是独身主义者,那你未免就有些不靠谱了。幸好笔者心胸宽广,不会为这事较真。否则的话,凡是有此想法的朋友,那可都得吃官司哟!呵……呵……呵!顺便开个玩笑吗!读者朋友万不可当真。好了!现在我可以悄悄的告诉你,笔者属于上述的被动独身,如果非要加上主义的话,那就是伪独身主义者了,至于原因吗?自然是选择无缘了。
年尾说到回家过春节,我想大多数人都会兴奋欢呼,恨不得马上就能与家人团聚,而有一部分人却是惧怕年关来临。比如我便在此列之中。这部分人既非冷血动物,也不是没有家可归,而他们怕的是见到亲戚朋友,总会有人问及自己的婚姻。这样的惧怕造成的心理影响,便逐渐的形成了一种心理负担--过年恐惧症。
回家过年,从某种意义上讲,绝对是大龄未婚青年难过的一道坎。这种特殊的社会现象,让我一下子想到了旧社会,那种年代的穷人逢年关,惧怕的是债主上门逼债;现如今,大龄未婚青年逢年关,惧怕的是自己的婚姻问题没解决,难以面对父母亲戚朋友。这今与昔两类不同人群的境遇,可以说堪称是同病相怜,至于各自的具体感受如何,我想当事人应该都心知肚明。难怪数年前就有媒体报道说:某大龄未婚青年,春节前还乡时为应付父母亲友--责问自己的婚姻,竟花钱雇一女孩冒充女友一同还乡应差。据说,这种春节期间雇女友回家的生意,近年来一直都很火爆。由此可见,大龄未婚者对待春节回家一事,其身心上是承受了怎样的压力。
就以笔者举例来说吧!常言道:峥嵘岁月,时不待我。平日里一向孩子般的我,还没怎么感觉现已跨入奔三之列了,感叹之余我方觉如梦初醒,怪不得古人对时光飞逝有“逝者如斯夫”之叹。三十而立,这句常挂在耳边的话,于我们中国人而言,不啻为人生的一个重要标志。人们惯常说了几千年的成家立业,更是强调男儿要先成家后立业,尽管我们现在什么都强调要创新,但静下心来仔细的想想,此句俗语也许多少遗存有封建时代的烙印,但从总体上来说,这仍是我们老祖宗总结出来的宝贵人生格言。
所谓树有其根,水有其源。若追溯我个人的情感脉络,那还得从头说起:大约十多年前,笔者由于种种原因而高中辍学,回家后被临时安排在本村小学,做了一名代课老师。那时候,每日飘荡着朗朗读书声的小学校,绝不仅仅是孩子们学习的乐园,那里还是未婚老师们滋生爱情的温床。如同很多花季的少男少女一样,笔者懵懂晚来的初恋,便发生在那个充满生机的校园里。所不同的是,别人的初恋大多发生在读书时代,而我的初恋却生长于教书时期。据说,每个人的初恋都难逃其失败,我也不例外。一年多后,我和同学兼同事的她,便由于种种原因而不无遗憾的分了手。其后,我选择了继续读书深造,她选择了成家嫁人。至此,我长时间在外求学工作,同她见面的机会便少之又少了。大学毕业那年的春节,我在还乡过年时得知--她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
我的第二段感情,邂逅和相恋于大学时期的校图书馆,我和她虽是同一个专业,但却不在一个班级。那时候,我依然坚持着练习书法,且受了名家的指点进步很快。大二的一次在图书馆报告厅上大课时,由于下课后我有事走的匆忙,竟把一件打算参赛的书法作品忘在抽屉了。当我走出图书馆大楼时方才猛然想起,于是万分焦急的我,便飞也似的向报告厅跑去。待我气喘吁吁的跑到报告厅一看,一个个高白净且留着马尾辫的女孩--正悠然的展开我的作品欣赏呢!还好总算没有弄丢,当时我心中是暗自庆幸,甭提有多高兴了。那女孩见我满面急切的样子,便主动的给我搭话说是你的吧?此种情形下我竟有些发愣了,不知是为她的坦率美丽,还是为我失而复得的书法,只记得当时我是一个劲儿的点头。那女孩见此状,便窃笑着要收起书法还我,我见她对那幅字蛮喜欢的样子,当下便大方的说送你吧!
至此以后,我和那个女孩便顺利成章的认识了。半学期后,彼此喜欢读书的我们,先后都加入了校学生读书会,幸运的是我凭书法特长,还被选为了学生读书会主席。此后的日子里,我们课后常一起在图书馆值班,慢慢的我们由邂逅到相识,又由相识到相熟,最后由相熟发展到相恋。现在想来,大学期间的恋情,往往大多都是感性大于理性,尤其是热恋中的情侣,他们大多都偏执的深信--对方就是自己毕生的唯一,却极少会有人想到:日后两人是不是会分手。那时候,同样患了爱情传染病的我们,也同众多的大学生恋人一样:在学校一起吃饭、看电影、打羽毛球、逛街、旷课(极少为之)……,甚至规划毕业后的婚姻生活,真是除了上课,恨不得所有时间都能呆在一起。当然,有时候我们也会为某事而闹小分歧,但这种情况绝不会超过十分钟。有时,我偶尔在当地的小报发表了文章,她总是异常兴奋的大声欢呼--我们有钱了……,随后,我们必然要隆重的庆祝一番:要么下馆子犒劳自己的嘴巴,要么骑着自行车一块出去兜风。往往最是在这种时候,我们彼此都会幸福的感到:对方于自己而言是多么的重要。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大学四年的青春时光,便如同傍晚的落日一般,说结束瞬间竟结束了。毕业后的我们,先后选择了不同的职业,我应聘到省社科院做了一名编辑,她留在我们读大学的城市干起了出纳工作。起初我们还时常保持联系,后来有一段时间,我发现她总是在有意识的疏远我。鉴于此,我便很少再主动同她联系了。直到毕业两年后临近国庆的某一天,我突然接到了她的短信,方才知道她即将要在一周后结婚,事已至此正所谓覆水难收,我还能再说什么呢!那天我虽然心情极度失落,但依然给她回了一条短息:真诚的祝愿你幸福,我曾经的恋人……记得以前的母校社区网上,曾有篇帖子戏言说:大学毕业的那一天,注定大多的大学生们情侣要分手。我们长达五年的校园爱情马拉松长跑,虽没有被那句网络戏言言中,但最终我们还是难逃现实的考验--彼此都没坚持下去的选择了分手。
……
2007年春节过后,我为了自己心中的文化理想,毅然辞退了原先安逸舒适的工作,只身一人来到了北京。起初漂京的日子可谓心酸艰辛,我曾一年内换过好几份工作,也曾失业宅居于租住的地下室,每天三餐只有馒头榨菜就白开水,这些都还不算什么,糟糕的时候我为了生计,还去中央美院做过两周的人体模特。就是如此艰苦的漂京生活,我依然毫无抱怨的坚持了下来,因为我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当一个人身处如此的境况,谁还有心思去谈情说爱。大约一年后,我渐渐的在北京有了自己的朋友圈子,工作也逐渐的趋于了固定正常,遗憾的是工作环境中竟没一个女孩,这样一来就是想找对象也属空想。为了打破这种僵局,我不仅尝试过网恋网络征婚,也参加过现实的相亲活动,但效果都不甚明显。于是,年复一年我便沦为成了--现如今的大龄未婚青年。
我依旧单身这件事,于我的家人而言,那堪称绝对是最为紧迫之事。大约在我大学毕业前,父亲就请木匠为我打好了结婚家具,但在这方面,我这个做儿子的却很不争气。近几年来我的婚姻表现,又是一贯的让家人失望。每次还乡,父母很明显的对我婚姻问题的唠叨增多了,小妹也时常打电话催促我,这让我一时之间成了众矢之的。有时静下心来仔细的想想,也难怪父母小妹他们唠叨,毕竟我年龄确实是不小了。在我村里的发小们当中,如今只有我一人还没成家,他们的孩子最小的也读了小学。至于在我们翟姓大家族中,我依然是年龄最大的未婚者。祖父有八个男孙,我排行老七,就在去年大哥也有了孙子,我时常感觉自己还不曾长大,现如今竟依然是爷爷辈的人了。今年还乡过春节,小堂孙已会开口讲话,初一在大伯家见到了小家伙,大伯母教孩子叫我爷爷,起初我感觉还挺不好意思的。想想以前都是我管别人叫爷爷,恍惚间现在自己居然也成爷爷了,这更让我迫切的感到自己确实是该成家了。那日大伯母见我挺喜欢孩子的,就拿我开玩笑:你爷爷都当上了,娃的奶奶在哪里呢?这话还没说完,满屋子的人都哄堂大笑了起来。我羞于启齿回答忙应付说快了快了。既然成了爷爷,就不能让孩子白叫啊,压岁钱吗还是必须要给小堂孙的。
近几年的数度还乡,最惧怕的事是熟人问及自己的婚姻,尤其是在春节期间,这几乎成了我的一块心病。但事实是又不得不回去,毕竟家中就我一男孩,且父母二老年事也渐高。按我现在的年龄,如果放在北京这样的大都市,其实也算不得什么,若同某些大龄前辈们相比,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何况首都的人民也见多识广。在外至于你结不结婚,毕竟是你自己个人的事,于别人而言似乎都不大关心。但在我们乡下情况就不同了,虽然如今已不再提倡老婆孩子热炕头,但若要是谁家的孩子年龄大了还不结婚,这事首先就成了乡亲们热议的话题。这便是中国北方农村乡下的特色--不仅生长五谷庄稼,而且也同样生长流言蜚语。所以,在乡下如同我这般的未婚者,便少之又少,就是偶尔有一两个,当事人不仅要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其家人也同样很难应对这方面的流言舆论。正所谓人言可畏。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其生存环境和地域俗习而造成的,如此待遇的感受我是深有体会。难怪我有位也在京的大龄未婚老乡,一逢过年就采取曲线回家路线:要么是春节前还乡,要么是年后回去,总之他的原则是--每到年关必推脱说单位不放假。
正如一首诗中所写:人海茫茫,情路无疆,敢问爱神丘比特,我生命中的那个她啊!你在何方……
尽管我不是独身主义者,但我也绝不会做为结婚而结婚的傻事。如此看来,唯有找着自己心仪的姑娘结婚,才是解救单身难题的唯一良方。为此,在2012年新年的钟声敲响的那一刻,我焚香祈求了诸神保佑家人平安,更祈求了丘比特之神--多多眷顾于我,使我在2012年如愿的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半。
寻觅……寻觅……,为了自己的幸福,我在茫茫人海中苦苦寻觅。我深信总会有一天,我心中的那个她必然会来到我身边,我更深信这一天必定会早早来到,因为昨夜我已在梦中托了风儿,它会把我的心声尽快的传递给那个姑娘。
2012年2月26日下午14:16定稿于京华爱马社犬吠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