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2004年,我应征人伍,成为了一名荣的武警战士。当我胸戴红花乘车远去的时候,透过后车窗,看到父亲正在用袖子拂去眼角的泪水。父亲历尽艰难、挫折都从未流过眼泪,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父亲流泪。我的视线渐渐模糊,父亲的身影渐渐消失……
二零零五年,在一次武警总队大比武中,我右肩受伤,在这高寒恶劣的环境中,我的伤口一直不愈合,我不肯把这个消息告诉家里,怕家里担心。但是几个月的时间,伤情都在反复。我渐渐灰心丧气,就在我前途一片渺茫的时候,父亲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由于父亲不适应青藏高原的高寒气候,产生了高原反应,脸部异常臃肿寒风中我拥抱着父亲,心疼的流泪了。
一纸调令,我从青海调到了黄土高原的产煤大省山西,养好伤后,我用优异的成绩续写着我的警营生活。三等功、优秀班长、执勤能手……光环环绕,然而在这光环下,我却辜负了父亲想让我在部队发展的期望,2009年我毅然选择了退役,回到了家。
有一次聊天,母亲无意中说出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父亲知道我的伤情一直在反复的消息后,就连夜赶到山西找舅舅帮忙找了接收部队,打算把我调回内地。开好了调令,要到青海总队盖上章才能把我调回来。但是到了青海,人生地不熟,就是盖不上章,光在武警青海总队(西宁)附近就住了十几天,父亲甚至都能在西宁市区熟练的乘坐公交车买些日用品之类的了。为了那把我调回来,父亲跑破了腿磨破了嘴,终于把盖上了章。我静静地听着,愧疚的心在颤抖。
记得有一次,我和父亲闲话旅游,当谈到青海的时候,我随口问了一句:“爸爸,当时您把我调回来,为了盖我们总队(武警青海总队)的章,您跑了多少趟?”父亲思索许久,淡淡的说:“忘了。”父亲年纪大了,健忘了。
网上有个老兵俱乐部,注册时需要我填曾经获得的荣誉及时间,我翻箱倒柜的找着当兵时候的各种证书,父亲看到,问明原因后,说:“不用找了,我告诉你。”
“四次三等功时间分别是……”父亲竟能把我立功受奖的时间说的准确无误。
父亲还在说,我却愣愣的站在那里,静静地听着,每字每句都像动人的音符,触动着我的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