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记忆

坐在飞机上，离蓝天很近，仿佛一伸手就能揽它入怀；还有那些变幻莫测的云，或流动，或停驻，有意无意地为蓝天增添了一份靓丽的色彩；近看蓝天则是一望无际的素面，满眼都湛蓝或者蔚蓝的颜色，把头伸出窗外，只见街头走动的人群，还有缓慢行走的车辆，突然都变小了，小得像一张图画悬挂在地球一角，这时心头涌起一些记忆，关于我与这座城市的，我叫它们“城市记忆”。

当飞机路过这座城市时，我情不自禁地要多看几眼，因为这座城市是我最喜欢去的地方，这里有美丽和善良汇集而成的温暖地带，也有热情和温柔谱写而成的快乐音符，这里有许多命运交响乐正在时间的摇篮里潜滋暗长，于是，向这个城市努力靠近，向这个城市诉说自己的相思之苦，诉说着自己积攒了一辈子的告白和梦想的遇见。

俯视这座城市，现在只能多看一眼，只能在脑海里迅速结晶成体，将灵敏的晴雨表在沉默的机舱内填充。在我活跃的思维里，这座城市的半空突然修起了一个暂停的机场，然后，坐下来，喝一杯咖啡，放一首轻音乐，让目光尽情地捕捉这里的每一个细节，看一看这个城市络绎不绝的人群，他们或男或女，衣服新潮，五颜六色，或勾肩搭背，或卿卿我我，有雄心壮志的青年，也有年过半百的中年，突然感觉到：夏天来了。目光穿过络绎不绝的人群，寻找温暖，寻找善良，寻找美丽，即使不能谋面，但也能感觉到热情的对流层，在我与这座城市保持沉默的余暇默默地侵入，默默地洗涤着自己的内心，我只能靠敏锐的思维能力去感受这种温暖给予我的美感，我会做一次认真地记录，让思维活跃的每一个细胞都说出自己的心里话。然后对着天空高喊一声：我来过。

我来过，来的时候，只能远远地看一眼自己喜欢的城市，只能将那些熟悉的文字叠加一份心思的目录，目录里编写着思念的程序，每一个程序都感慨万端，其实不想走，其实也想留，可是时间在哪儿？有时候，我们不喜欢的时间却要与我们如胶似漆，而我们喜欢的时间却又要与我们擦肩而过，所以，时间不由我们自己去支配，我们要学群众路线，我们要开会讨论，我们要在一些不想去的场合里说一些客套语，摧眉折腰，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即使每一件事情都不是自己一心想做的事情，但是又必须信心百倍地投入到这个汹涌澎湃的人流中，偶尔也把表面与实质分离，偶尔也会装腔作势冠冕堂皇，但这一切，都是生活中必须旅行的职责，任期自然，任生活这条无名的河流缓慢而费力地行走，然后挽起裤管在这条河流里埋头苦干。

我来过，对着这里的花草树木和鸟语花香，也对着这里的高楼大厦和人山人海，做一次最深情的告白：其实，很想再多待一会儿，看风土人情，看高山流水，看你每天散步走过的那条公路，那里一定有我一直寻找的温暖的语言，在每个脚印之间穿梭往返，激励着每个行人都会乐观地朝前；或者说有我喜欢的诗句和名言警句，还有你正在吟唱的歌谣，在每一个角落，都能闻见你温暖的气息，听见你亲切的乡音，那样的温暖，那样的柔情，那样的让人流连忘返。

我来过，对着街头的广告，对着公路的车辆，对着迎面走来的微风，让我再看一眼，再看一眼这个熟悉的城市，我要在目光接触的每一个空间里，都要写上我的眷恋和不舍，然后走一步，一回头，有人问我：还有事吗？

我语无伦次，如果这时候，不再沉默的话，那么又该说什么呢？说我有事，不会的，有些事只能装在思维里，供自己想象和回忆，不能用轻佻的语言加以提炼，那样只会降低语言的身价。说我无事，也不会的，因为我的心里肯定有过纠结，有过动摇，有过失落感。现在，我只能用这样矛盾的思维去写一些文字，因为，不知道何时起，我就爱上了沉默，我含情脉脉地看着沉默，沉默也默默无闻地看着我，我知道，我们心里装着彼此，就足够了。

沉默是语言之母。突然想起这句话。是的，沉默有时很有魅力，它会在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内浮想联翩，记住那些最美丽的片断，孤单的时候，打开城市记忆，让一些会说话的文字占据时间，占据空间，告诉这个敏感的夏天：悄悄地我走了，正如我悄悄地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我来过，或许我真的来过，但我不一定是坐飞机而来，骑摩托车，骑电动车，坐驴拉车，或坐小车都有可能，无论哪一种交通工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络绎不绝的人群里的确发现了一张熟悉的脸，穿过距离，穿过时间，这张熟悉的脸冲我微微一笑，于是，写下一些活泼轻快的语言，只当是给这一笑回应的感言或者是自言自语的惦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