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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茶花的浮生慢递

作者: 秦苡宁2014/02/11情感文章

窗外的阳光很好,听话地在阳台上画出一条条平行线,光线柔和温暖,像剪影了初生婴儿的无忧笑容。清翠的藤蔓枝枝蔓蔓地缠绕着白色的窗台栅栏,刺痛了栅栏的枝针没心没肺地划破了栏上的白色皮肤,淡蓝色的粉刷墙上用白色的油漆喷上了“浮生慢递”四个大字。

这是坐落在L市一个偏僻角落的小店,店面不过十平方米。虽然小,但里面的布置却极为温馨。淡金色的灯光就如同窗外的阳光,晶莹剔透地折射着来往客人琉璃般闪亮的瞳孔,红色的香格里拉地毯吐着鲜红的张扬,鬼魅娇媚如彼岸两旁的曼陀沙华。粉色的墙上拉起了无数条钢丝线,上面用轻巧的小夹子夹上了无数过客留在这里的明睐回忆。

顾卿开这个小店已经有五年了,每天来的客流量并不算多。她也不骄不躁,每天静静地早起开店,和着清晨露珠残晞的气息给窗外的白茶花浇水。开水煮沸后,放在水壶里静静地等水温微微沉淀,在泡上一杯速溶咖啡,浓浓的香味萦绕在整个店里。顾卿浅浅地品着咖啡,在键盘上铭刻顾卿安浮尘世的翩然时光。

她同往常一样,在窗台边上给盛开的白茶花浇水,一大簇一大簇的白茶花在这个咋暖还寒的三月如冬月里的烟花般绚丽夺目地绽开。层层叠叠的白色花瓣轻轻软软的,就像婴儿的柔荑,每一片似乎都浸透着淡茶的香气,它们一层一层地护着怀里的小花瓣,柔嫩的花心就像躲在母亲怀里的宝宝。成片地看去,一朵朵白云落在了扁舟上,一串串棉花糖跳到了薄荷片上。她淡淡地笑了,目光遥远而迷离,眼眸间已染上了时光的旧颜色。多年前的下午,也是这样静好的时光,清秀的白茶花坠落在他的手上,他的手白皙修长,她觉得就像她在电视上看到的钢琴师的手。

“你好”是个清朗的女孩声音。顾卿转过身,浅笑,“你好。”“我,我想寄存信件,年底的十二月再寄出,可以吗?”女孩坐在古色的沙发上,低着头不愿意正视顾卿。顾卿点点头,“可以,在我们这里,你可以随意订寄出的时间。”“那,那地点呢?是不是也可以随意?”女孩瞪大了眼睛,眼睛透露着慌张与期待,墨色的眼底掩不住的是一种叫悲伤情感。那一刹那,时空似乎扭曲了,记忆如海藻疯狂地蔓延进顾卿的心里——她看到了两年的自己。“邮件的寄出最终还是要靠邮政,我也不能主宰。”顾卿的语气很轻,像漂浮在天边的云,清淡无痕。女孩明显很失望,她垂下了脑袋,手里紧紧攥着一封信件,指间已经发白,声音也开始颤抖,“那,这封信,呵,可能是无法寄出去了。”顾卿看了看信上的地址,心被狠狠地刺痛了,一口血气堵在胸口,呼吸的频率再也无法安定,所有的坚强在那一瞬间倾城轰蹋,她死死掐着椅子的扶手,没有丝毫疼痛的感觉,笑着对女孩说,“这个地方,我会亲自帮你寄。”

七年前的下午,顾卿在教学楼前的长廊上背着历史,摇摇晃晃的时光温柔了年少青春。邻班门前的白茶花夺走了她的注意力,她半蹲在成堆的白茶花旁,用指间小心翼翼地触碰着那刚开的生命,清风在耳旁成了一曲轻柔的岁月曲,宁静安好。婆娑过后的声音,是花朵坠落的哭泣,她来不及去捕捉那过早夭折的花朵,只见一只修长的手接住了早逝的白茶花。那小小的白茶花安分地睡在他的手心,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安详。“它怎么那么早就凋谢了?”少年揉揉顾卿的头发,“因为它太喜欢顾大小姐了,所以想要顾小姐带它走。”顾卿抑制住嘴角的笑意,和普天下陷入青春爱恋而又嘴硬的女孩子一样,“颜珩,你再乱说话!”

顾卿叫嚷声的结果是,两个人被老师发现。老师判定为两人乱摘学校花草,让两人在春风鼓起的三月在教室门前罚站。格子窗帘翻动着暖色的气息,麦浪涌动般卷起来金色的岁月,大理石板上的光亮投影一高一低安安稳稳地立在教室门前,天空中浮动的尘埃每一处都沁入年少的呼吸。“顾卿,”少年的声音悠悠地从她头顶传来,“你喜欢白茶花吗?”顾卿绞动着衣角,“觉得很好看,你不觉得吗?”她抬起头,对上那如水清澈的栗色眸子。她想,青春的悸动也就这般了,见着你觉得高兴欢喜,那就行了。“觉得。”少年的笑容清清浅浅,在顾卿的心里就像小时候回到乡下奶奶家看到满山烟雨笼罩,听山涧淙淙流水,青雨空蒙在重重叠嶂间弹奏着自然的舞曲那般恬静舒适的感觉。

那个名叫颜珩的少年,曾骑着自行车载着顾卿从极陡的山坡上滑下来,顾卿大声地笑着,抱着少年的腰,青春的岁月随着她的白色报童帽飞到了天边。他带着顾卿跑到老师没有关好门的办公室里面去自习吹空调,被老师发现,把两个人狠狠批评一顿后,关在“小黑屋”里写检讨。他自己用软软的白絮缎做成一朵栩栩如生的白茶花悄悄放进她的笔筒中……现在的顾卿回忆起那段阳光肆意普照的青春日子里,密密缝进血肉中的针线都刻上了“颜珩”的名字。

顾卿看着女孩刚刚留下的信,上面的地址用黑色的水性笔写着“L市晨露区禾山路152号”。那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址。

五年前的她,获得了出国留学的机会。她想在年初的时候让邮局把自己写的信寄到这个地方。她怕这封信到不了他的身边,她亲自找了邮政局里的工作人员问能不能亲手交到把信交到他的身边。工作人员看了地址,问了细节后很遗憾地拒绝了她。那个时候的她,为了这封信能够交到他的身边,撕掉了拉斯维加斯的录取通知书,只是,为了一封信。后来,她在L市的这个角落开了这样的一家店,她不仅仅是想为自己寄上思念,更想为和她一样的人寄上那盛开在心里的白茶花。

很多人为她感到遗憾,但她从不为自己所做的感到后悔。盛夏的花开得很灿烂,白茶花却在这灼热的耀眼下丢失了生命的历程。谁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那是一种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勇敢无畏,却是旧时光里自己最引以为傲的追逐。

顾卿起身,把女孩的信封好口,放进了待寄的箱子里。窗外的风吹过,翻起了顾卿茶桌前的地址查询目录书,页码呼呼地吹拂着,拍打着哗啦啦的悲伤。在那L市中的无数个地址里,女孩的信邮寄的地址也在上面记录着,那是灵魂沉寂的地方,湮没了推到城墙的眼泪,书里清楚地记录着——L市月山公墓晨露区禾山路152号。

顾卿趴在桌子上,从抽屉里拿出一张信纸,信纸的边缘上印着白色的白茶花,素雅干净。她想,好久没有和颜珩写信了,今天要告诉他,有一个女孩和自己一样呢。又怎么会一样呢,自己可以亲手把信交给你,而她却不

能。想想,还是自己幸福,想着想着,倦意爬上了顾卿的脑子,她伏在桌子上,呼吸着桌旁淡淡的茶花味,鼻子很酸,眼角轻轻闭上,眼泪滴落了信纸,滚烫的泪水,模糊了纸上隽秀的字体。抽屉还没有关上,那里面除了数不清的白茶花图案信纸,只有一份旧报纸。

报纸已经很久了,纸脚边微微有些泛黄也已经有了褶皱的印子,上面的日期是五年前的八月,那个极度燥热的盛夏。报纸中翻在上面的那块版面,报道了当时震惊L市的一则新闻。当年L市的一辆公交车上发生爆炸事件,车上的20余人无一人还生。公交车爆炸后的场面定格在了报纸上,支离破碎的场面是一把利刀,把顾卿的青春一刀一刀割出一道道血痕,她的盛夏,伴着她最爱的白茶花,凋谢在那场孤寂的季节里,所有的一切,就此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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