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只有线的风筝
摔了一跤,好想说不严重,因为以前也受过很多类似的伤,过一两个星期就好了。可又觉得挺严重,我迫不及待地想快点离开这些熟悉的地方,去的越远越好,我不想待在家的附近。对于我来说,家是远方的牵挂,但又是远方的羁绊。每次长途旅行的初期,总是最难的,你要与现有舒适的环境拜别,你昨天或前天还躺在空调卧室,等老妈第十次喊你起床吃早餐,而今天,你却不知会在何处停留,晚上又会住在何处。这种心理落差在初期是特别明显的,但每次旅行又喜欢选择从家乡出发,因为一直觉得,唯有从哪里出发,我们才能懂得如何回到哪里,有一天,路上的行人问我:你要回到哪里去啊?我答:我从哪里来,就回到哪里去,那里是我的故土,有我的家人,朋友,以及我过往的岁月和梦想。
我知道,这种羁绊感越强,代表我对家的归属感也就越强。但我还是要挣脱羁绊,去追随更宽广的自由,可是,我也知道,无论我怎么挣扎,都是无法挣脱羁绊的那条线,当然,我也不想挣脱,我只想化成一只风筝,被家牵着,在蓝天白云间翱翔,尽可能让拉线的家人把线放长一些,好让我俯瞰整个世界。待到夜幕降临的时候,老妈会把我收回去吃晚饭。
已经好久没受过伤,膝盖上有之前好几个伤疤,小时候与中学时期踢球摔的。以前受伤总会与家人说,因为每次受伤都能得到父母无限的关爱,以至于我一直觉得,是不是我受伤太严重了,会不会残疾或留下后遗症,赶紧告诉父母,让他们给我提前治疗,也许还有救。后来随着成长,有些小伤小病也就自己搞定了。现在发觉,当年父母与其他父母不同的一点就是,每次我受伤之后,他们不会过分责怪我调皮,只会随着年龄成长给我恰到其实的提醒,这样我就不会在每次受伤后隐瞒伤情,造成更大的后果。他们让我自由飞翔,却又随时自愿承担接住跌落的我。
其实,摔得并不重,可在路边涂药时,情绪却又是错综复杂——懊悔为什么不直行,错开地上的树枝;埋怨后面的货车从右边超车,现在司机的素质真TM差;前路漫漫,我的膝盖还行吗?唉,要是在家就好了;好想打电话给朋友,聊些无聊的东西,都能缓解此刻落魄的心情;丫的,我才走了两百公里,湛江还没出,会不会太丢脸了?…好了,赶紧止血(擦破了膝盖),继续前进。
随着旅途的行进,不断遇见新的人,看见新的风景,发生新的故事。我想,我会很快适应这种心情。
路那么长,我们都要学会承担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