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却仅仅是一场梦
很久不见那胖胖肚腩的男人了,不是因为多想他,只是因为只有他会真正疼她,舍得给她花钱。
乔伊也很久没回自己的家了,她喜欢那个家,那个家有小勇,她深爱的男人。回家,她只想躺在小勇的怀抱,一寸寸抚摸他的肌肤,有时分明感觉他的身体发烫和膨胀,但是他却压抑这种欲望,对她不闻不问,也从不亲近她,这让她有些伤心。想想自己干着那样的职业,倒底是为了什么?
可是,不久乔伊就发现了小勇的秘密。发现小勇身下的呻吟的女人,那个又老又丑的女人千寻,是这条街真正的主人。厚厚的遮盖霜也掩盖不了岁月的年轮,皱纹是女人的劫数。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沉醉,就象一个怀春的少女,尽管在这一刻的欢情中那些皱纹也跟着绽放,但丝毫掩盖不住那带着甜蜜的羞涩和满足。可是乔伊也想看小勇的脸,是否也洋溢着幸福与满足或是兴奋。
小勇就象千寻的奴隶,把她的每一寸肌肤吻遍。千寻就那么扭动着身体呻吟着也不忘记告诫小勇:“告诉你,以后不许再跟乔伊来往,那个老男人死掉了,带来了很多麻烦,这段时间你不许到处乱跑。”
这条街的洗头坊是千寻开的,关于她的佳话在这条街也传得神乎其神。她从17岁就被人包养着,一直过着奢侈的生活。她出现在这条街时27岁,可是在她四十岁的时候她成了乔伊深爱着男人的情人。
乔伊很伤心,乔伊点燃一根烟,猛吸一口,然后默默地念叨着:“千寻你真的爱他吗?你会为了他去做小姐吗?千寻拿什么跟我比呢。现在的千寻就象一朵绚烂的花在一点点枯萎,更重要的是乔伊爱小勇胜过爱她自己,为了他甘愿做小姐,于他而言比她的生命还重,你千寻能比么?还有千寻那一张苍桑的脸”。
可是,她却真实地看到了这一幕。她现在才明白为何小勇不愿意碰她的原因了,因为他不爱她,不是嫌她脏。想到这里乔伊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止也止不住。
而乔伊每天还是穿着那件淡青色开叉很高的旗袍,漫步在这条街上。因为从她内心而言,她不想离开小勇,深爱着他,即便他跟千寻的奸情让她亲眼目睹。
后来有人跟乔伊说,千寻曾是小勇的初恋情人。那个时候因为小勇太穷,于是千寻找了一富家子弟被包养,只是若干年后当她的面孔不再年轻时人家甩了她。跟那富家子弟过了很多年,怎么也有点积蓄,就来到这里开了洗头坊。可令她惊喜的是,意外的碰到了小勇,很开心。可那时小勇却牵着乔伊的手,她着实嫉妒。于是女人嫉妒心与虚荣心做着怪,使她旧情复燃,当起了小勇的情妇。十几年过去,直到这个时候让乔伊发现。
事到如今,乔伊见到小勇始终张不开问他的嘴。她想,也许他跟她真的相爱,那么她就做那个默默爱着他的人吧,远远地看着他,祝福着他们吧。可是貌似千寻并没有满足这样的结果,她每次见到小勇都跟小勇提出要他离开乔伊。
这些天等乔伊一出去,千寻就来找小勇,次次在小勇身下都喊得嘶声力竭。仿佛那是一块很多年不开垦的荒地,突然有人耕种,那种被开垦的感觉很爽。一阵硝烟战火后,千寻带着满足懒懒地躺在床上,搂着她心爱的男人说:“小勇,我们把这边的洗头坊卖了吧,我们一起远走高飞,去过正常人的生活。”
而小勇却盯着她说:“如果要走,就把乔伊也带上吧,我离不开她。”
千寻怒目圆睁,恶狠狠地说:“小勇,世上有哪个女人爱着自己男人还会去那种地方,被人骑在胯下,去享受别人的耕耘?”
小勇恨恨地看一眼她:“我愿意,因为我爱她。”千寻翻翻眼皮看着一脸冰冷的小勇,不再说话。
这一年,小勇因为吸毒过量死了。乔伊伤心万分,因为小勇临死前给了她一笔钱,告诉她离开这里,去找个正经的职业,以后找个好人嫁了吧。小勇说,把乔伊一个人放在洗头坊没有人保护她了。小勇拉着乔伊地手,让她答应他。乔伊带泪的脸拼命地点头,就这样送走了那个她深爱的人。
而那件高开叉的旗袍也从此封存,因为她不再需要它了。它曾经的存在,是为了给她深爱的人买药用的行头,而这个深爱着的人去了天堂,那么它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没过多久,千寻也快要死了,听说是爱滋病。千寻弥留之际想见乔伊,于是差人找到她。乔伊冷冷地坐在她的对面,看着这个抢夺她心爱男人的女人。她看上去更憔悴了,本来苍老的一张脸瘦成皮包骨头,躺在那里若是不说话,让人就以为那是一具尸体。
千寻冲着乔伊笑了下,露出洁白的牙齿。乔伊:“你真的是一个美人,要么怎么会让小勇这么牵挂。可是乔伊知道吗?那个大肚腩的老男人是小勇废的,因为老胖子感染了爱滋病。他不想你毁在他手里,他爱着你。”说完这些,千寻的眼角竟然也挂着泪。
乔伊从千寻的病房走出来,有些晕乎乎的,这一切仿佛就象一场梦。小勇,千寻,大肚腩,还有那条街,洗头坊,一切的一切仅仅是一场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