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磨刀石
举起月光，唱起山歌
将岁月磨平
磨出的石浆，是门前那片
稻花香

这块百年前的青石板
全身遍布青苔吻痕
父亲知道，它记录着
古老的年轮

青石板，开始消瘦
风的刻刀，雕刻父亲的脸庞
沟壑，纵横交错
初冬的雪，开始飘舞

锋利的镰刀，是父亲佝偻的腰
见证着
丰收的喜悦，劳动的快乐
旱烟袋
白铁烟管，淡青色的烟嘴
黑布的绣花烟袋
是父亲，丢不掉的情人
舍不得的张扬

躲开太阳的利剑，偷一处阴凉
卷出拇指粗的烟卷
一锅锅，一缕缕
弥漫在车前草的上方
烟草香，乱了尘世
慌了花香
也凝止了麦子的眼光

一刻功夫
紧抿的嘴唇，带笑微眯的眼角
颤抖的山羊胡
腰杆挺直，像十七八岁的少年
远走他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