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羊

在家乡的沟沟凹凹
有一片游动的黑色
羊群 行走在乡亲们的牧歌里
忙碌地啃草
吃一口青草摇动一下身躯
黑羊的脚趾如藤
紧紧攀援山坡和峭壁
尖锐的咩声
在鹰翅下四散
只在炊烟和晚霞里
黑羊走近村民
卧在夕阳的抚摸里
像一群守山的黑石子
黑羊在秋天排排屋檐下
凝视日子一天天溜走
让羊贩子拉走
为村民换取纸币补贴家用
然后
注视它的血液哺育人类
皮子打磨成细腻的衣饰
沸腾冬天如春的风景
蛋白质极高肉质细嫩
填进吆喝的酒器
温补着一代一代的山里人
黑山羊黑山羊
在我的故乡世世代代游动
它的皮子和骨头
成为生活中的阳光和耐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