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步行回家的夜

一眼望过去
确实有一盏路灯是熄灭的
像一排整齐的牙齿 吃糖太多
蛀虫们借此可以啃透
一座座坚硬的大山
但这是多么平展的一条街道
安静、干净，还有如水的月光

我像一位老人 慢慢吞吞
拖着自己忽前忽后的影子
回想一些小时候的趣事
没有名字的伙伴们 有亲切的笑
还有分享私人命运的谈话
我们的梦想 在天上——
一个即将到来也必将到来的地方

我步行了太久
耗费在每一个这样独行的夜
家的方向清晰得像一条风筝的线
我沿着细如钢丝般
结结实实的轨道
走了很久
走进了无数光辉照射中的夜幕

我们那些飞在身体之外的气息
和这气息所带来的震颤
可以被黑夜淹没
但不能被寂寞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