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地方

我问他，现在怎么样？
他说，老样子；我再问他，现在在哪里？
他说，老地方。我知道这个时候，风声会低下来

林子间的叶子也会厚一些，会把他
年轻的身体包裹得
更紧。就像他刚到德积镇时，床头上
那一摞摞书本；就像他去酸洗车间时那身厚厚的
衣服

他常常说，我们老地方见
也常常说，哪儿不安，哪儿管得太紧
哪天爸妈不在了，可以走得远远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只是无端地安慰，谈同样的遭遇，然后
把窗子打开一点，又把门闭紧一些

他总是催着我讲，却又不肯相信，然后习惯性皱皱眉头
按住胸口
说：痛！
我笑了笑，腊月的丝瓜藤先在竹架上摇了摇
就像那天从医院赶回来的爸妈，我还没问
就将头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