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行山行走

一、
山势连绵，逶迤不尽

车子在山谷、隧道里穿行，起伏
我在车内震颤，起伏
车窗外，巍巍群山起伏

二、
温柔的色彩，恬静的色彩，绚烂的色彩
一层层舒展熨帖地向上叠加，在未知的高点
堆砌出华北大地硕大峭拔的骨架

层层叠叠的赭红，暗红，猩红，掺杂在土黄里
雨打，风吹，日晒，年复一年
或矗立危岩，或湮没沟涧，都本色不变

三、
纵横交错的峰峦间，壁立千仞
的峡谷间，清白色的云气
弥漫。朔风静穆，飞鸟静穆
天地静穆，沾满风尘的衣衫静穆

而太行山用晦明交错的语言
一遍又一遍，在我耳边低语，吟唱
叫喊

四、
天上的云朵倦了，歇脚在这里，长成了山
拙朴的民歌不小心掉在地上，长出莽苍的草木
富含钙质的土壤长出庄稼，长出石头，长出比石头还硬的人

如游荡云，我偶然来到了这里，发现了我的另一个故乡
在山巅，在悬崖，在峡谷溪涧，在草木深处
我是久别归来的一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