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谷两边的稻子已经收割
黄昏已来,父亲仍然立在田间
他的身躯像极了落单的稻子
弯垂着,载着一头沉重的收获
我拍了拍父亲的肩膀
他看了看我,眼神里仿佛藏有一段息落的涛声
这些年,难得选择一个金秋
抛下南国的云帆逆流而上
难得回到故乡问问,那片贫瘠的土地
是否仍缺粮少衣,是否还有锄头掀开皮肉
的故事发生。父亲拾起一根残缺的稻穗
在夕阳下反复揉搓,他陈旧的皮肤与脚下的泥土
自然地融在一起,那一茬茬整齐的谷桩
没有血色,也没有痛苦的呻吟
河水每经一年,它就沉默着过完一生
我顺着父亲的目光望去,对岸遥远而熟悉的灯火
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