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壁

为啥要面壁呢？壁入静，
纷纭的尘埃，能不见就不见。
我在我处，墙围四面，遮挡风雨，
也阻拦其内忧愤的东西出去，因为都晓得，
出去一二即会惹是非。
故我约个不做阴阳的隐者吃茶，他从画中策杖来，
长衫布衣，落座后，小饮茶数杯，拈捡葵花籽若干，
不言古今的厚薄，只说霜后的菊不肯远去，
就领到小屋里来。屋虽不宽，
多一株菊也不会窄。
我是半个骚人，与古有一味。
这一味无臭，有兰气，我常与谋夺者相拼：
因为此味不可流市，俗能传染，煎炒烹炸能使味变味。
我一向尊崇的清，不能有一丝半缕的市井的粘稠。
心要归于心处，远离是拒绝。
游手好闲是贬义词吗？在这里不怎么贬，
我与诗者共享春秋，风雨之内，书桌之上，
自有一番赤橙黄绿青蓝紫。
我在我处，是一处既不高又不低，无左右的地方，
虫来不怕，它只能啃食砖瓦，不会把清寂咬出个洞。
我每天要做的活儿，是问自己，此时在哪里？
嘴与手脚，哪个不守安份。
面壁，千年前就有人做了。
但是真的面对自己的映像，我想结果一样的，
除了孤独还有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