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树

大树，大树
未命名的大树，年轮的管家
没有一面镜子属于你
一个大人已认不出你
潮湿的眼眶里
一段不为人知的叛逃
一个孤独的孩子曾爱过你
在你的头顶，吐露所有的烦恼
脱光衣服， 戴上草帽为王
高处的光，高处的血
高处只向更高处仰望
大树，大树
立地为根，绝不动摇！
你的头顶已插上
一代人辛酸的旗帜
请拒绝过去
拒绝地面的追忆者
拒绝一架忏悔的梯子
宣泄不知名的欲望

大树，大树
打鸟者早已欢喜离去
你为什么不说话？
斧子再也砍不动你
孩子再也爬不上你
管理局已准备为你命名
景点已准备帮你装饰
人群已准备将你瞻仰
你为什么不开心？
你为什么要谎报年龄？

大树，大树
你的枝叶无风自动
我的头发也无风自动
黑夜已到尽头
黎明才刚从大地醒来
我们啊！大树！大树！
我说的就是我和你！
我们要创造！
我们要反抗！
我们要在黑夜里各自成长！
我们要等待每一个黎明的怀抱！
如果……如果没有
没有果实和土壤
风也已经够大了

大地，荒凉的大地
空旷已将我重重包围
黑暗从天而降
狂风呼啸不止
我，抱住黑夜中沉默的大树
像是抱住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