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寨沟暮晚
云翅划过夜水
星星的沙盘变幻未定
我在倦意里走神
可能深陷其中,也可能涉险回来
这里有一种力量让我柔化
让我越来越薄
保险丝那样软,那般锃亮
就像光爬上诺日朗瀑布的粉墙,掏走迷梦
还没忘记
映照低飞的格桑花
我可以绷紧筋骨
像砍刀一般直率,有时
卡在木柴中间
我就正好回望
松香是如何锲入锈迹的
松萝是如何飘拂为时间钟摆的
我幸福得如同注视庖丁利刃的牦牛
我一直在学习冷却之术
灰烬已被风带往山野
无垢的水体不载星宿的秘密与城府
直到斧柄长出了绿芽
石头开花,又谢了
直到我的体内
飞起大朵大朵的花
远远的抛开钥匙和密码
我来了
看到松鼠从树巢伸出了脑袋
它用松果堵住纤弱的天光——
谢天谢地
我可以不再怀念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