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之脆
夜雨扑街,港式男声从
光滑的人行道边缘溢出,从
夏季墨绿色的常青叶中
溢出,从她慢行而过的
脚步中溢出,从那些被她踏断的
往事新尘、那柄被遗忘在杂货铺门口的
棕榈团扇、那粒来自深巷诊所的
中年男医生以古旧手法包裹的退烧药中
溢出,从友好中庸如一则寓言故事般的人群中
溢出。昏黄小灯下,积雨蚯蚓一般扭着
无言宿醉的弧度。那时
棉质衬衫褶皱、理所当然的泛黄
那时时间尚未扭折成为锯齿形的铁片
专门制造似痛非痛的伤
那时阳台蓄积20年的灰黑色与
廉价衣物彼此解读来历,他们
单纯以水为圣洁,而又相继醉在
市井之醇浓。那时
她用立白肥皂手搓白T恤
相信爱情,相信一个人
憎恶空间,惧怕可能性。那时
她不听《红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