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无痕

可能遥远，一叶小舟
顺着故乡小溪漂到大海
踏着青春波浪，带走你的云彩

一

岁月，无情岁月
将鲜活影像凝固成僵硬绿松石
那思念冲向额头，爬满条条沟壑
它们化为盐渍埋藏，驻留南方

南方生红豆，你已植入土壤
沉淀如血在根管里奔涌

十年树木，凌云挺立
每每信风徐来
晨珠，顺着叶片滴进土壤

南国土壤依然温润
那珠江依然静默如初缓缓流淌

二

爱如潮水，你如大海
可是，你澎湃、浩瀚、包容
我渺小、卑微、尖锐
直到在沙滩睡着
忘了自卑、忘了星汉、忘了批判

直到走到海的尽头
那里森林茂密、山岩突兀、鹰击长空
石缝里有贝壳、鱼骨、有海的足迹
我不再孤独，不再悲戚，不再畅想

那密林古刹的钟鼓来自幽谷
我坚信，你不再是海的儿子
我是故乡的浪子
浓浓酱油的风信让我停摆

我看见海上升起明月，还有孤零零航标
那曾经激越的猛浪刻下深深印记
如同甲板上老船长端着烈酒数着流云
其实我的心，依然孤独地这样平静

三

一滴甘露，滴进土壤，感动秋风
一滴眼泪，灌进记忆，融化哀愁

对照月光，你在清酒中摇晃
浮华里淡雅、奔跑中宁静
酣畅淋漓，抽丝剥茧

步入深秋，瓜熟蒂落
在金黄的麦浪里
收割疲惫、沧桑、轮回
拭干潮湿的念想
深夜有一丝疼痛
它们在黑暗幽静的胸膛里撕扯
像久违初潮

中年眼泪，在心灵流淌
来自一份赞许，一份陪同
一份青春致意

这把野火已在旷野燎原
深邃夜空，星辰不再孤独
浩瀚无垠湖面点亮渔火

镜子般的光明、璀璨、平静
谁在舟舫弹着琵琶，清唱《春江花月夜》
望穿秋水，秋水无痕
三杯清酒
清辉，摇摇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