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言
清夜,月色如银。小院,一几,二人,三椅。一壶酒,翦春韭。“姐,你安葬了公公公婆,外甥已成家,孙儿也有了,该考虑自己了!”“小弟,除了你,别人到我这儿嚼这舌根我用扫帚撵!”
她端起杯,“来,我们共敬你姐夫!”
弟拄拐站起,对着旁边的空椅,酒斟满,一口尽,离去。弟歪斜的背影,令她双眼泪涌。
十年前,弟得骨髓癌需截肢。为救弟,她动员他下煤窑。他不去,她说你不去,我去。他去。
两年后,弟得救,儿子上大学。她不准他再去。他说:已经习惯了。哪想……她在他灵前自语:当初你不去,我逼你;如今,你走了,你未尽的责任我担起。
她茕茕孑立,“弟,血浓于水,你是真心!可姐答应了姐夫。”她又斟满酒,洒入旁边空椅下的水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