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云山之恋
虽已立秋,可翠云山还沉浸在浓浓的夏意中。一场雷雨,使满山的林木花草更显得碧绿滴翠。
早晨,整个山区还锁在忽浓忽淡的雾霭中,北京的客人已迫不及待的准备登山了。我作为一个旅游工作者已经登临过多次翠云山,可是在云山雾罩的天气里游览翠云山还是第一次。汽车顺着山路,蜿蜒而上,车窗外虽看不清远处的景,但眼前密密的云杉林枝叶扶疏,像与我们打着招呼,路边挂着露水的野花像张张笑脸,迎接着远道而来的游人。
翠云山,只听这个名字就会给人直观的感觉,云雾缥缈,山清水净,宛如仙境。真到过翠云山,你又会被她的广袤,她的艳丽,她的温柔,还有她在云雾中变幻莫测的画面而征服。经过十几个弯道已到达山顶平坦的停车场。推开车门,一阵凉凉的水雾扑面而来,吸一口,甜甜爽爽,浸人肺腑,随行的客人伸开双臂,拥着这清新凉爽的空气,不住得说:“真美,真爽,这是雾,不是霾”。云和雾从字义上说,一个天生,一个地长,但云和雾在海拔两千多米的高山上又像一对孪生的姊妹,你分不清是在云里还是在雾里,只有中国文字才能把他们分得一清二楚。作为东道主,我真不敢肯定一会儿是否会下雨,就去请教山上一位牵马的农民,他说:你看,这云很薄,飘的又快,风儿一会儿就会把云雾吹散,上午肯定没雨。吃了定心丸,我就带着客人顺着新建的木栈道开始游览这圣洁的神山。云雾烟岚中,翠云山更显得缥缈缠绵,山湾中的一洼湖水倒映着翻卷的云,林中的山雀啾啾,让人觉得似乎来到了童话般的仙境。
翠云山,属于燕山山脉和阴山山脉交汇处的大马群山。山高了,山多了,林密了就有了仙气,其实就形成了小气候,这里自生水气和风云,风起云涌,变化万千。冬天这里的雪又厚又洁,夏天这里的云雨又自生自消。这里没有恶风苦雨,没有酷暑严冬,俨然世外桃源。这儿已被称为东方“达沃斯”和“阿尔卑斯”,一位去过阿尔卑斯山的朋友说:这里毫不逊色,应该说,翠云山更妩媚动人。这时,远处的云像马群在疾驰,近处的雾像少女的纱裙抚着你的脸颊,你好像在看着一位中国山水大师挥洒着钵中的五彩,创作着一幅又一幅重彩浓墨的丹青。山上的栈道把你引到远方,路边的花儿朵儿游人大多是叫不来名字的,据说这里野生植物有五六百种之多。野花从春到夏,开了一茬又一茬,有200多个品种。春天,报春花,银莲花争奇斗妍;稍晚,火红的山丹,胭脂,乳白的芍药,玫瑰相继登场;夏天,会有更多品种的野花争奇斗艳,姹紫嫣红,漫山遍野,绚丽夺目,金灿灿的金莲花、百里香、地榆、翠雀……眼下的初秋,正是各色野菊在盛开,白色的狗娃花,小红菊,紫菀,还有能开到深秋的雪绒花。这里是百花园,也是百草园,还是百药园,这里产的黄芪、柴胡、防风就被称为坝上地区的“药用三宝”。
一会儿,风真的把云吹乱了,吹散了,露出的蓝天像一片片深邃的海,太阳又像在捉迷藏,在草甸上照射出一块块亮亮的金色。翠云山这时慢慢退去雾气,露出了艳丽妩媚的真容。翠云山,本是一位不为人知,藏在深闺的山里姑娘,随着时代的变迁,伴着冬奥的光环,她定会被赋予更多的美好,绽放出新的光彩。
你要说翠云山有什么,我说她有纯洁,她有简约的美,她有草原的广阔,她有高山的俊美,她有森林的深邃。除了那段古老的长城遗址,她没有人造的一切。这段长城是明长城的一段,几百年的风雨已经使它坍塌为一道石头堆的山梁,黑黑的一直蜿蜒至远方。高处的“好汉石”向人们倾诉着那沧桑岁月中戍边战士的情怀。远山层层叠叠,山路没有尽头,极目远眺,只能看到远远的白色的风力发电塔,像绿海中的一根根桅杆。远处的白桦林、云杉林、落叶松林一片片,一团团覆盖着山岭的阴坡上,这是由于山的阴坡更能保持水土的关系。这时你会敬畏大山,敬畏大自然,你会深深地爱着这脚下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一蜂一蝶。这时远处走来一位从松林里采蘑菇归来的老婆婆,她黑油油的脸上两只眼睛炯炯有神。我们看她手提的篮子里已经是满满的白嫩嫩的蘑菇,与她攀谈,知道她是山下小村的农民,她说村子里居住的差不多都是老人了,孩子们都走进了城市,身体好的男人都在滑雪场和景区工作。她说趁腿脚还行,夏天扳些蘑菇,摘些野菜和药材补贴家用。山里人管采蘑菇叫做扳蘑菇,一个“扳”字,好不形象。
等下山的时候,已经是蓝天盈盈,白云飘飘了。山上似乎少了些让人滞留和消费的设施,然而眷恋和不舍还是让人留下了美好的记忆。翠云山,我不希望因为游人的增多而让你失眠,由于旅游的发展改变你美丽的容颜。春天,你芬芳;夏日,你苍翠;秋色,你金黄;冬韵,又增添了滑雪健儿舞动的旋律和音响。
翠云山,我还敢有更多的奢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