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海边的两个传奇
知青与麋鹿,在江苏大丰县是传奇。上海知青的精神与文化,早已渗在大丰的大地上;麋鹿的神奇故事,也早已名扬四海。
40多年前的一天,8万多上海知青,背着简单的行李,在锣鼓喧天的海边码头上船,到了大丰县,即刻在一片荒凉的盐碱滩上,盖起简易房子,挂起农场牌子,开始了开垦荒田的创业生活。黄海边的滩涂,曾经连鸟儿也不愿栖息,因为它地咸、水咸、风咸。在这碱咸透了的白茫茫的地方,知青们要创造神话。但在这无垠的碱咸海边,生活的咸和苦,是他们不曾想到的。
8万多上海知青,每人都有的经历和刻骨铭心的感受。一位叫陈玉兰的老人,是那时的女知青,她说她在这里尝到了由咸到苦的滋味,也享受到了由咸苦到甘甜的喜悦。那时她与年轻的姑娘小伙们,在盐碱滩上搭起了茅屋,也是寝室。每屋要挤25个知青,那真是肩挨肩睡觉,肩并肩开垦,面对面和背靠背生活。最难的还不是这些,是缺洗涮的水,每人每天凭票在队里的“老虎灶”打一暖瓶开水。那一瓶水真是金贵啊,洗脸、洗脚、喝茶、漱口全靠它。至于洗澡,那是盼星星盼月亮地等待,十天半个月才能洗上一次。如若“老虎灶”坏了,几天没热水,只能喝冷水、洗冷水脸。陈玉兰说,这些苦也不算什么,最苦的是开垦的劳累与艰辛,手上血泡破了又起,脚上的血泡变成老茧……
陈玉兰与当年8万多上海知青,硬是在这死寂的盐碱滩上,在这咸风咸雨咸土的海边,用热血滋润沃土,把汗水化作甘霖,开垦了数十万亩良田,浇灌出了数十万亩庄稼。荒原变成了粮仓,盐碱滩变成了大上海的菜园子,变成了瓜果飘香的“上海飞地”。“飞地”不仅呈现丰厚果实,还出了一批杰出人物,也留下了独特的知青精神文化。这精神和文化,与田野七彩果实一道,成为美丽海边的彩虹。
今天大丰县丰收在望的田野,是当年知青的杰作,它已成优质农作物的现代农业园。四季的新鲜蔬菜从这块“飞地”源源不断运到上海,大多数上海人知道大丰县的“飞地”,也记着那块地上上海知青的血与汗水。
与上海知青同时到大丰盐碱滩上落户的是一批麋鹿。麋鹿也同样抗咸苦、抗风沙、抗劳苦。它们由少到多,逐渐繁衍成世界最大的麋鹿群。大丰人把麋鹿和知青,看作是大丰盐碱滩上的奇迹和骄傲。麋鹿温情而优雅,被古人称为“神兽”和“吉祥之物”。它是中国独有的珍禽异兽。三千年前有上亿头,而到清朝初年,仅剩二三百头。大丰虽是麋鹿的故乡,而大丰早已无了麋鹿的踪影,看到的只是麋鹿化石。仅存的几十头,那是在京城供皇上太后赏玩的皇家花园里,后来它随清朝的灭亡而迅速消失,只幸存18头。这是世界上仅存的麋鹿了,却偏偏落在了火烧圆明园的“八国联军”侵略者手里。在即将成为强盗腹中食时,心怀善良的英国公爵贝福特,从强盗手里重金购买了这世上仅有的麋鹿,精心饲养在他的庄园里,幸运得以繁殖。
在麋鹿流离故乡85年后,当年的18头麋鹿,在贝福特公爵和他子孙的呵护下,已生儿育女39头。麋鹿的后代虽已不知家乡何处,而它家乡的人却时时想着麋鹿。它强大而繁荣的国家,通过外交友好方式,从伦敦把它们接了回来,让它们回了大丰老家。麋鹿在故乡的土地上,接通了血脉的根,也得到了大丰人的呵护。故乡是乐土,几十年过去,39头麋鹿在这温润的湿地上繁衍后代两千多头。这是中国的骄傲,也是大丰的骄傲。麋鹿的命运是悲苦的,大丰麋鹿悲苦而曲折的故事里,折射着中华民族的艰辛与崛起。
大丰已成麋鹿王国,这个王国里每年演绎着美的故事。大丰人从上海知青精神和麋鹿美的故事中感受一种光芒,并折射进了大丰文化的精神天空,在大丰升腾起了创造奇迹的精神与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