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转身,一朵玫瑰的芬芳
此时,天鹅湖在周边高楼大厦、绿树鲜花的簇拥下,静静地铺展着自己的幽深,她似乎在倾听远处的市声,在静静领略一家三口对过去的回忆以及对今天的思悟、未来的憧憬,她似乎也在凝眸远望,看高楼渐次长高、绿地慢慢蔓延……
这比明月还皎洁的湖水/目光沉底/打捞出多少累积的传说/天鹅飞去又飞来/翅膀/在城市的天空该扇动怎样的柔软……
天鹅湖静静地卧在合肥的一隅,波澜不惊,她的身姿年轻而又优雅,水中的鱼啜动绿树、高楼的倒影,冲天的水柱喷射着城市新鲜元素,游人放慢脚步,用惊羡的目光一遍又一遍地梳理着这湖光天色;小风舒缓吹过,站立在湖边的银杏、修竹把一天天远离故土的记忆,换算成到达新的家乡的日子,她们吐翠芬芳,如同恋爱中的男女,紧紧地依偎这充满生机、如诗如画的境地。
天鹅湖年轻,年轻得令人不忍染指。转身前的湖泊是一片低洼的土地,经历过千百年的荒凉,杂草和走兽是它的常客。这曾叫陡冲凹的地方,还有过一个好听的名字——荷叶地,方圆千亩的土地充满了神秘的色彩,一条小河擦肩而过,杂树掩映,一条穿越凹地的小路,几口野塘并肩着成为水鸟、甚至传说中的白天鹅的天堂。陡冲凹的神奇在于它永远不会被水淹没,尽管低洼,但它总像荷叶一样撑起,最多剩下几粒水珠晶莹地滚动,引来几条游鱼和争相竞食的水鸟。母亲曾告诉过我,在一个大雪封门的日子,父亲背着我,艰难行进在风雪之中,迷失在陡冲凹的深处,雪地里留下了父母深深的脚印和我病重中粗重的喘息。那时的陡冲凹没有天鹅湖的温柔,更没有如今的灯火和鲜花,有的只是荒芜中的寂静和泥泞中的坎坷。
没想到多年后的今天,我又一次在同一个地方迷失了,仍然是陡冲凹的荷叶地,但面对的是波光潋滟的湖泊,执手而行的轻松。沿着富有创意的湖岸,我仔细地搜寻记忆深处的一切,没有一棵草、一棵树可供认识了,这里的一切都是大度的,梦中没有过、记忆中没有过,天鹅湖的景致如同一幅幅定格的画面,在美丽的审读里心中的热流一次次奔涌……哦——静泊的天鹅湖是种下的。在城市里种下湖泊,如同种下一片森林,种下一块绿地,更是种下城市的眼睛、城市的文化、城市的良心。天鹅湖让合肥增添了新的活力和灵气,一泓水鲜活了一方土地,一湖水引发了心的飞翔。在美丽里迷失是幸福的,在曾经的荒芜今天的鲜活里迷失更是幸福的。天鹅湖水把一座城市擦亮了,又把一座城市拉向了水的前沿,合肥正在向滨湖时代走去,水将以她的滋润引来新的文化元素,让一座城市平添新的风姿和内涵。
重阳节前夕的天鹅湖仍然有着春天的气息,我邀请父母重游故地,他们都已年迈,但面对故土的变化,他们饱经沧桑的面孔掠过一阵阵孩子般的惊讶。母亲的腿脚因病已不再灵便,我试图搀扶她,但她一次次甩开我,在故乡的土地上,她的病痛似乎消融在巨大的变化和一阵阵袭人眼帘的水天一色中。我想母亲一定在寻找着什么,或许是她摸黑行走的小路,或许是她弯腰时的耕作,或许是一朵朵盛开的野花,母亲寻觅的步伐是坚定的,她对故乡的泥土和水系是那么的清楚,偶尔她会停下脚步小坐,竟然拍拍泥土说出对我们而言已是十分陌生的地名,但她如此的肯定,让人不容置疑。父亲自始至终大步地行走,他的喜悦溢于言表,他停下脚步让我给他和母亲合影,又拉上我,找一个游客,让我拥着他们合影,之后,他指着天鹅湖的深处,告诉我,那年我们三人就陷在这还不是湖的雪窝中……此时,天鹅湖在周边高楼大厦、绿树鲜花的簇拥下,静静地铺展着自己的幽深,她似乎在倾听远处的市声,在静静领略一家三口对过去的回忆以及对今天的思悟、未来的憧憬,她似乎也在凝眸远望,看高楼渐次长高、绿地慢慢蔓延……
天鹅湖总有一天会迎来天鹅的飞翔,可以想见她的明天。她已有过一次华丽的转身,由不曾被水淹没的荷叶地,转身为碧波荡漾的湖泊,由荒芜的阡陌,转身为政务文化的中心,她曾拥有过的野花、荒草,已成为玫瑰盛开的绿地,天鹅的翅膀搏击长空,而她最终的栖息地一定是诗意的波漪……
细沙的绵和伴随绿树的走向/追过来的灯光湿临水的心思/高楼沿水种植,鸟滑入它的影子/一绺目光穿过水的媚力/家在水边,脸颊贴近水面/长长的睫毛一如盛开的花朵/羞涩挽住手臂行走/环湖的人流、车流、绿树、草地/还原刚刚走过乡村的阡陌/我不知这皎洁如月的湖水/悄悄收藏了什么样的场景/是弯腰弓身的收割/还是华丽转身/一朵红玫瑰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