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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头即景

作者: 雷博强2016/06/03心情散文

又到西安的秋天,我漫步在街头,看到积累了整整一个春夏的枝叶悄然凋零,几片落叶的背后,听到的是二胡嘶哑的弦歌。

秋天是操琴的季节,很久以前,湖北老头老周的师傅说:“春宜绘墨,秋宜操琴。”那时候,老周还年轻,不明白,后来经历的风霜多了,老周才觉得领悟了。很多年以后,老周从湖北的一个小县城来到西安的马路边卖唱,怀里不变的是那把黄杨木的老二胡,变了的是老周的弦声和老周自己。有时候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老周会想,人无再少之颜啦。后来老周喝了酒也不多话,他只架起一条腿坐在街边草地旁的铁栏杆上,续上两根弦,拉一曲老旧的《二泉映月》。

旁边卖杂货的胖女人,她还是老样子,嬉笑怒骂,对两个帮工吆吆喝喝,一副铅华洗尽大隐于市,天下忧患与我无关的悠然模样,面前摆放着那个似乎从没有换过的盒子,上面放了一些引人注目的花草。尽管她始终在翻着一本旧杂志,但偶尔也会催促一下帮工瘦子:“吆喝一下嘛!”而旁边的帮工胖子始终扶着一个挂满各种帽子的架子,像一尊门神一样把玩着帽子,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帽子、帽子……”也不知他卖了多少。

卖棉花糖的大伯来的时候,隔很远就能听到他的吆喝声,有声有色地赶来……放学后,孩子们一过去,他就会抓一把胡子拉碴的下巴,向叽叽喳喳的孩子们诉说过去:“以前我可是很了不起的人呢!我哥也是,我们可是地质学家哦,你们不晓得什么是地质学家吧?就是找矿的。”“骗子,你是卖棉花糖的,”小孩撑着下巴,反驳道。“我不是骗子,”大伯较真地说,“有一年我们去一个矿山勘探,那是夏天,下着大雨,土地变得软绵绵的。在坑道里,我们碰到了麻烦,坑道的顶部开始掉碎石块,开始还没有在意,后来掉得越来越厉害,像地震一样,我们才开始拼命地往外跑。我哥在紧急关头又被一石块砸坏了腿,爬不起来。我背起我哥就跑,但速度太慢,整个坑道摇晃得越来越激烈,眼看就要塌掉了。我哥让我先跑,后来、后来我心里一狠,把我哥扔坑道里了,一个人跑了。坑道一下塌掉了,他被永远留在了里面。”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肯定不会那样,但时间不会让我重来。”

“吹牛大王。”孩子们哄笑着走开了。

大伯看着孩子们远去的背影,是啊,就连孩子们都不信他的话。他摇摇头无奈地和着曲调,哼起李商隐的《嫦娥》来:“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一遍遍重复,声音沧桑而嘶哑。一个“悔”字总结了他的生平。

秋风依旧吹着落叶,秋阳斜照着大地,湖北老头老周仍坐在街边草地旁的铁栏杆上,他又续了两根新弦,继续拉着《二泉映月》,长音被周围的喧嚣吞没了……此情此景,让我想起了一段话:这是一杯叫做浮生的茶,味道非常苦,但苦过之后,是深长的甘甜。不尝苦,何有甘?

人生本就是甘苦与共的一段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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